大人,若元是我好友的弟弟,他也着急,担心姐姐。”
“姑娘多礼。”谢临意笑中起了几丝意味,“我只是一介闲人罢了。”
江潇潇现下没功夫猜疑他的身份,他说不是那就连忙改口,“那,那公子,可否让我们进去。”
谢临意想到初次见她还差点被她所袭,她虽有一丝窘迫却依旧无畏地说去抓贼人,赔他酒钱。
再见时是她在堂上辩驳,一言一行皆冷静清醒。
可如今见她是似满心的焦急不安,显露出是真的惊慌又害怕。
谢临意如实与她道:“不必了,你的好友,凌姑娘是罢?她无事,适才已查清与此案无关,不过多时就能回去了。江……姑娘,你也先回罢,姑娘家无事别总来官府,这里沾的多不是什么好事。”
江潇潇觉得这个人言语间总带笑,跟谁说话都是自在又矜贵,一句话仿佛如过眼云烟,就似乎对他来说心中并无难事一般。
“多谢公子。”听他这样说,江潇潇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又忽地又想到一件事,“上回的伞,我改日送来归还公子。”
“不用还与我了。”谢临意没料到她还记得此事,眉眼一弯,“春日多雨水,便送与你用罢。”
玉镯影踪
“就是这样了。”凌玉枝回来后边帮着整理凌乱散落的桌椅,边与江潇潇和凌若元道出今日之事的缘由。
江潇潇头次听说这等骇人的事,把头凑过来问着更多,“那这么说,何家老爷确实又是死于中毒?”
“对,他府上人多,生意人与外家来往的也多,也不知是与谁结仇了,以至于这般痛下杀手。”凌玉枝答。
“这也太骇人了。”凌若元不敢置信,他半个月前还在街市中碰到过何济延,活生生一个人如今就这么没了。
凌玉枝叹着摇头:“虽说与我们无关,但毕竟是出了人命。裴大人已经带着人去何家了,希望能早日查出真凶罢。”
何家名下开了好几家布庄,是清安县远近闻名的大富商。
裴谙棠与谢临意带着几位捕快与书吏来到何家时,何家已里外挂上了丧幡,外头站着的丫鬟小厮个个低着头,满脸尽是哀痛与不安。
天色阴沉晦暗,看着又有大雨将至。
刚走进正厅,便听见里面传来声声啜泣与哀嚎。
叶氏见官府的人来,瞬间止了哭声,连唤来丫鬟奉茶。
侍婢盼丹唇色苍白,极力撑着一丝礼态,语气低沉:“各位大人请用茶。”
裴谙棠起身接过茶盏搁在梨花木桌上,目光在正厅的布局上流连。
进门有匾额高悬,再进来便是黄花梨木屏风两侧排开,转过屏风,各类笔墨字画挂于墙壁,紫檀木博古架上摆满各色古董花瓶。
原本雅致脱俗的布局加上花绿各异的花瓶点缀,倒显得几分格格不入。
谢临意一一扫过屋里低头丧脸时不时发出呜咽啜泣的女眷。他双眼微眯,不知在思虑何事,半句言语也不发。
“何老爷昨晚是歇在哪位夫人房中?”裴谙棠询问叶氏。
叶氏幽怨地瞪了一眼瑟缩在一旁的孟歆儿,没好气道:“大人唤你呢,你还快不站过来!”
孟歆儿一向胆小,想到夜里还躺在身边活生生的枕边人,早上就没了,这会已拿着帕子掩了几次泪水。
她脸色煞白,神情唯唯诺诺。
见她磨磨蹭蹭,叶氏一拍桌子,顿时茶水四溅,斥道:“你是聋了么?”
谭颂拍了拍孟歆儿的手,像是宽慰她别害怕,孟歆儿迫于叶氏的逼问,终于上前道:“回,回大人,老爷,老爷昨晚歇在我房中。”
裴谙棠见她说话支吾,神情惶恐,便制止了叶氏历声逼问,平淡道:“小夫人好生想想,何老爷昨晚可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可有进食过什么东西?”
“没有……”孟歆儿回想着,随后又望了望周围,期期艾艾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累极了就睡着了。”
见孟歆儿畏畏缩缩没说到点上,叶氏又瞪了她一眼,连忙道:“大人,她最是胆小无用,应是一时害怕给忘了。”
“那他昨晚可有跟你讲过什么话?”谢临意没理会叶氏,又向孟歆儿发问,并顺着她张望的方向四处瞧了一遍,发现四处并无旁的异样,心里越发纳闷,她像是有点不对劲。
裴谙棠也发觉了,看她神色恐惧,便让她坐下回话,“别怕,你先坐下好生想想。”
孟歆儿垂着头,认真想了很久,终于又道:“老爷,老爷不曾对我说些什么旁的,若说进食东西,他只唤了下人要了杯茶。”
“谁奉的茶?”裴谙棠急忙顺着往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