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眼神一动:“秦义是什么人,齐王亲信。_j!i′n*g·w,u′x·s+w~.¨c_o,m*如今却被召见而不敢拒,说明……他动摇了。”
“你是说……”朱标呼吸一紧。朱瀚看着湖面,道:“你压得够狠,兵权又递得够巧,他若再不表态,迟早被你逼成弃子。但他又不是齐王那种能隐忍到底的人。他有锋芒,也有野心,关键在于……他是否愿意自己成王,还是终身为人走卒。”朱标低声道:“你是在赌他自立?”朱瀚抿了一口茶,忽而笑了:“赌?我是在引。一个能持节而不饮酒,能在春闱脱颖、又能在席上低头之人,若只为他人谋,那才是天大的笑话。”翌日,秦义被召至御前。他面色沉稳,衣甲齐整。朱元璋坐于御座之上,身侧空空,并未召陪臣,只他一人。“你是秦义?”朱元璋淡淡开口。“末将在。”秦义伏地而跪,声音如钟。“听闻你出自北镇,年少习武,三十岁领兵,四十战无败绩,齐王倚你为肱骨,可有此事?”“陛下所言不虚。”朱元璋盯着他,许久未语。那双眼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能将人心一寸寸剖开。良久,他才问:“你效忠于谁?”秦义低头沉声答:“大明。”“那我若命你领三千铁骑,镇守京师东门,十日之内,不得调兵,你应否?”秦义一愣,旋即抱拳:“遵旨。”“再若命你不得与齐王书信往来,不得入王府,你可从?”秦义犹豫了一息,最终仍重重点头:“臣听命。”朱元璋冷笑了一声:“好一个‘听命’。朕问你,若太子与齐王兵刃相见,你随谁?”这一问,宛如惊雷。秦义额角渗出一丝汗珠。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缓缓抬头,看着那威严如山的君王,目光澄澈。“臣随……能胜者。”朱元璋眸中微动,忽而仰天大笑。“好,好一个能胜者!你倒有几分朕年轻时的样子。”秦义低头,不敢出声。朱元璋却已起身,背手缓步而行:“你啊,不简单。朕喜欢不简单的人。但不简单的人……若不站队,便是祸胎。”“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秦义,你可愿随太子?”秦义沉默良久,忽然重重叩首。“臣愿辅太子,护其登基为帝,死而后已!”朱元璋转身,嘴角一勾:“很好。去吧。告诉朱标,朕准你为辅国大将军,领禁军左卫。”秦义谢恩而退。他走出殿门那一刻,天光刺眼。可他的脚步,终于不再迟疑。御苑中,朱标捧着朱瀚递来的茶,尚未饮,便见秦义匆匆入内,长跪不起。“殿下!”他语气沉痛,神情坚定,“秦义愿誓死追随,为殿下开疆辟土,镇京固本!”朱标怔了一瞬,旋即放下茶盏,亲自将他扶起。“你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秦义神色肃穆:“是。但此生不悔。”朱瀚在旁轻笑:“很好。你这步棋,终于落下。”消息一出,京中震动。辅国大将军之位久悬未决,今日竟由秦义担纲,引发诸多议论。但朱标不动如山,仅以一句“陛下所命”平息众言。此后数日,朱标频召秦义入府,讲兵法、论布阵,密议兵权。秦义从不推辞,且献策颇多,渐得太子倚重。齐王封地却突然传出,秦义亲弟暴亡,死因不明。朱标听闻此事时,面色未变,朱瀚却轻叹一声。“这是回马枪。”“他要警告秦义?”“是,他不敢动你,却能杀他弟。他在说——‘你能弃我弟为你,我也能夺你所系之人’。”朱标眉宇轻锁,冷道:“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朱瀚语气淡然:“不应。他若真有胆,早已进京。不敢进,就是怕你借刀杀人。”“但我不能容他久留。”“那便请他来。”朱标一愣:“请他?”“是啊。”朱瀚目光微闪,“设狩猎之会,于近郊演武场外,请诸王赴宴。你是太子,自该宣示宗室合力,若他敢来,你就有的是办法让他再也不敢动手。”朱标沉吟片刻,眼中冷光浮现:“那便让他来看看,他这位太子兄长,到底是不是软柿子。”十日后,近郊狩猎之地,金帐高设,诸王齐聚。朱瀚骑马走至朱标身侧,望着远方山林,道:“今日之后,你这位太子之名,才算真正稳了。”朱标缓缓戴上盔帽,轻声应道:“但稳住王位,未必稳住人心。”朱瀚嘴角含笑:“人心这东西,若等它自己归你,那你便输了。人心……要用事打,要用势压,更要用血写。”朱标扭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