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外,
李文忠轻轻叹息一声,转向徐达道:
“徐叔,您未免操之过急了。”
徐达摇头,虽仍挺直脊背,眼中却掠过一丝黯淡。
“除此之外,又能如何?若再拖延十年,您还能发掘出另一个如此天赋异禀的人物吗?”
李文忠沉默不语,目光投向不知何时已悄然退至花厅门口的李景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上前踢了一脚。
待李景隆屁滚尿流地跑出花厅,李文忠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两位支撑大明军界的擎天巨擘,在此际为了传承接续,相对无言。
而在门外的大路上,
窦澈与朱明月并未乘车,而是肩并肩漫步在马路上。
“喂,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朱明月昂首挺胸,眨巴着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窦澈侧面。
当她察觉窦澈目不斜视,只是一心向着翰林院方向行进时,朱明月鼓起脸颊,戳了戳窦澈的手臂,不满地道:
“喂,我刚才可是帮你解围了,你就没什么表示感激的意思吗?”
“感激?”
窦澈转过头,挑了挑眉,含笑带讽地回应:
“那公主殿下希望我怎样表示感激?啊,对了,您当日还自称是太子府的宫女。”
被窦澈一句话揭露了当日的伪装,
朱明月不但不生气,反而眯眼笑道:
“你还记得我呐?”
窦澈微微点头,没有言语。
自从获得苍天赐予的超凡悟性之后,
窦澈感到自己的智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可谓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
当然记得这位寿春公主当初假扮宫女的那一幕。
只是窦澈没有搭话,朱明月却坚持不懈地追问:
“喂,你说,大哥为何对你念念不忘呢?”
“他今天还特地跑到翰林院来找你,你们那时候究竟聊了些什么?也跟我透露透露呗……”
尽管这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叽叽喳喳令人厌烦,
即使朱明月嗓音再甜美,一直在旁絮絮叨叨,也让窦澈颇为烦恼。
“我说公主殿下,您就没别的事情要做吗?”
“没呀!”
朱明月似乎非常喜欢笑,眼睛再次弯成月牙状,双手背后蹦蹦跳跳来到窦澈面前。
边倒退着走,边骄傲挺胸道:
“大哥说了,我今天唯一任务就是带你回翰林院。”
“你还真是听你大哥的话。”
“那当然……”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渐行渐远。
却无人注意到,当他们跨入翰林院大门的那一刻,
远处一座高楼之上,一名面色阴郁、眼神锐利如刀的男子扭头下令:
“他回去了。”
“通知侍郎大人,准备行动!”
窦澈并不知晓,当他回到翰林院的同时,危机也步步逼近。
此刻的他正站在自家小院门前,与那始终矗立在门口的一抹纯白身影相互对望。
今日的天气并不晴朗,
早晨的天色变得如同朱元璋脸色般的阴沉。
到了午后,也就是窦澈与李景隆布设沙盘棋局之时,天空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狂泻而下。
当时常老三曾戏谑,这是人事激变导致天地异象。
窦澈的兵阴阳之道,已达借天地之力的境地,棋局一摆,天地呼应。
尽管常老三自觉失言冒犯禁忌,遭到一群老帅们的联手“教育”,
但谁也没料到,在那场又急又大的雨中,
这天下第二尊贵的男人,竟会站立在这熟悉的小小院门前,
直至窦澈从曹国公府归来,他至少已在雨中站了两个多时辰。
窦澈见到浑身湿透、显得极为狼狈的朱标,眼神中满是复杂情绪。
这场雨从中午一直下到窦澈离开曹国公府之前,
瞧朱标身上湿漉漉的模样,他在此等候至少有两个时辰。
窦澈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