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覃书记的大女婿认得那个女人，知道她叫覃冬燕，是一家食品厂的老板。

工作人员顺藤摸瓜，按覃冬燕这条线索查下去，就揪出了赌场的第一个幕后老板——覃书记。

给覃冬燕开食品厂的钱，给她母子俩买地建房及平时的生活费，都来自覃书记在赌场的股份分红。但是林总死不承认，只说覃书记官大，进贡给他的保护费多点而已，不是分红。

工作人员从覃书记那几本厚厚的日记本里看到，覃冬燕是某人介绍给他认识的。覃书记的老婆在生下两个女儿后的好几年里，不采取任何措施，再无怀孕迹象，覃书记就有点着急，因为他父母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一直盼着他能生个儿子传承香火。后来国家又搞起了计划生育，即使能怀上也不让生了。所以覃书记的老婆和公婆的关系就很紧张。

有次覃书记向某人倒了一下苦水。半个月后，某人给覃书记介绍了一个本家妹子覃冬燕，这是个刚高中毕业到双和来打工的外地姑娘。某人说：“她跟你同姓，生个儿子别人也以为是跟她姓，这样就怀疑不到你头上来。”然后又说：“看看她能不能生儿子再说，怀了儿子你就养着她，怀不上儿子的话就跟她分手，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覃书记看着那个比自己大女儿还小的姑娘，心里乱糟糟的，没有立即答应，只是假惺惺地以本门叔叔的身份跟覃冬燕吃了一餐饭。某人以为覃书记误会他跟覃冬燕有一腿，告诉覃书记这个覃冬燕刚从学校出来，到双和还一个月没到，目前只认识几个工友，一个朋友都没有，还是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如果他不及时下手的话，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毕竟那个覃冬燕来自山区，家庭贫困，而她又长得漂亮。恐怕只要人家男人给点钱给她寄回去养家，她就会跟人家走。要不是想将最好的留给他，他才不会操那么多心呢。

于是在某人的谋划下，覃书记跟覃冬燕签订了一张协议，无外乎不能泄露他的秘密，然后由他暗地里养着她。如果泄露了他的秘密，覃冬燕马上就会没命。

接下来，在覃冬燕生下个儿子后，欣喜若狂的覃书记为了给她母子俩提供更好的生活，开始悄悄卖字，后来就“胆颤心惊”地跟人“做大生意”去了，再然后就给覃冬燕开了家食品厂，买地建楼房……

覃书记的父母看到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孙子，心里欢喜得紧。生怕儿媳和孙女会赶走那母子俩，老俩口直接住进了覃冬燕和她儿子那个家，坚决护着那母子俩。并且仗着覃书记的葬礼上有官场上的人在，料定儿媳和孙女不敢闹事，让那母子俩全程参加了覃书记的葬礼……

工作人员正是从覃书记那个“做大生意”猜测到那个赌场，然后又从林总嘴里诈出覃书记确实跟那个赌场有关。但是林总死不承认覃书记是幕后老板，就说他也是个“收保护费的”。工作人员问林总为什么以前不把覃书记交待出来？还有多少个人没有交待出来。林总死扛：“没有了，你们那么厉害，连覃书记都查出来了，还有谁能潜得比他深？”

覃书记已死，工作人员纵使想到覃书记跟那个“某人”关系不一般，也无从问起。他的家人们都知道他犯事了，回答起问题来一个比一个谨慎，都说他给他们的印象就是给大家的印象，老好人一个，好像跟哪个都合得来，没有关系特别亲近的人，因为他平时一再强调不要拉帮结派。上下班从不迟到早退，每天下班按时回家。工作上兢兢业业，生活上作风正派。女儿们穿件稍透明点的衣服都不允许。若不是那天那个孩子冲他叫爸爸，他又认了，如果在他过世后那个女人领着孩子来认他们覃家人的话，他们肯定会认为那是个疯子。

覃书记老婆一再强调，覃书记就是被他那对重男轻女的父母逼迫得失去理智了，才会犯下这个错误。

那个赌场案看似取得了一点突破，实际毫无进展。

韦志高终于成功地将那百多亩柑桔园转让出去了。看到那些稍有点钱的人们疯了一样地种柑桔，他提前看到了柑桔产业的末路，决定尽早抽身。还好，现在还有人接手，柑桔园转让了一个不错的价钱，算起来没有亏本，基本持平。这样就好了，韦志高敢肯定再过两年才转让的话，就算能勉强转让出去，也不会有这种价钱了。

仁先公司正在筹建中，果园又转让了出去，胡晓琴暂时没事做，就在家专职接送韦依上下学。

在每年一次的例行体检中，韦志高被告知他的肺部有个黑洞，建议他到市人民医院复查。

肺部莫名其妙的多了个黑洞，虽然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但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