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我爱你！’

那人吼得声嘶力竭，以至于全场上下都听见了，连纪薇在台上都循着声往那瞥了一眼，像是觉得荒谬般嗤笑了声，随手挥了下，像是要那人‘别闹’。

这一笑淡得稍纵即逝，但在台下有着‘明月滤镜’的剧粉们看来却是近乎致命的性感，只听尖叫声再度汹涌起来，仿佛一下子都上了头般被点燃了，只听‘陆明月！陆明月！’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主持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甚至连陈楚脸上的神情也有点不大对了。

万千呼喊声中，纪薇看向的却是台下最偏僻的方向——坐在阴影中的江烨同楚铭禛说了什么，然后楚铭禛走到后方导演旁边，俯下身去谈了起来。

不知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的访谈又像是拐了一个急转弯，主持人像是恢复了最初的专业素养，之后提起的问题都显得中规中矩起来……

录完节目后，纪薇刚坐进车中，便被楚铭禛劈头盖脸地问了一句，“不是我说，你跟你那经纪人到底怎么了？”

纪薇烦躁地伸手揉了揉额角，瞥他一眼，“你跟导演呢，又说了些什么？”

楚铭禛没回答，只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江烨，然后将目光转向她，“你先说。”

纪薇无所谓地看向窗外，回答道，“我在后台换衣时，李贽进来让我签一份续约合同。”

楚铭禛问，“所以你拒绝了？”

“嗯。”

“你呢，跟导演说了什么？”

楚铭禛瞥了一眼后排的江烨，“别问我，你自己问他去。”

纪薇皱了皱眉，连姓楚的都不愿意说的，恐怕不是什么小事——江烨可能是答应了什么条件，才让那导演决定临时转舵。

……

回到四明苑时已经很晚，楚铭禛没待一会儿便告辞走人了，纪薇关了门便回卧室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整理。

“需要帮忙吗？”

纪薇头也不抬，“不用，就几件衣服。”

“我说得不是这个。”

“你说跟火橙娱乐的合约？不至于连半年都忍不了，我能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后面没说出的半句话是，不需要他来替她解决。

纪薇整理着衣服，见江烨仍看着自己，她抬起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对金铃、对宋蕴、对她都是这样……但他自己的事却从不肯对谁说起，藏得比什么都严实，甚至连刚刚跟那个节目导演交换了什么条件，他都不让楚铭禛告诉她。

但江烨闻言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抬眼看她，意思是说——哪样？

纪薇移开视线，硬邦邦道，“没什么，算了，当我没说。”

但她砰得一声关上柜门，态度却全然不是‘没什么’的样子，更像是在表明——‘既然你的事不跟我说，那我的事你也少管’。

接下来纪薇没再开口过，某个瞬间她沉默转过身来时的神情几乎像是与金铃当初带着厌烦问出那句‘能不能别再管我’时重叠在了一起。

江烨沉默片刻，终是如她所愿地不再提这事，起身离开。

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去，纪薇继续将行李箱中的衣服一件件地挂回衣橱，卧室静得落针可闻，能听到一墙之隔的书房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椅子在地上拖出轻响。

其实她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想要什么，不管是下一份更合心意的经纪合约，还是下一个更好的角色，只要在江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都会安排给自己，甚至连在其中用了多少心血才办成都不会让她知道——只有傻子才会拒绝这样无需报答的慷慨。

纪薇对着衣柜上的穿衣镜自嘲地笑了下，那自己到底又是为什么拒绝？是想向他证明些什么？

证明自己离了他依然可以靠自己成为顶流，不是为了资源留在他身边？还是骄傲到想把赚来的钱砸回给他，让江烨这般的人也像前世那些小奶狗般认可依赖自己？

可非要争这口气为了什么？一定要让他认可自己的能力又是为了什么？……大约也不是为了帮他分担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都不是为了扭转他与自己那个可怕的be结局，而是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她不愿意接受现在的身份——漂亮的、笼养的、等着被关照的金丝雀。

两世情人，她看得太清楚，也太了解江烨，他对身边人的喜欢是怜恤，是保护，是无论谁在他身边，他都会这么做的给予。

但她不是能满足于他的怜恤、保护和无条件给予的那种人，本质上她与江烨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