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祁烟抬手揉眼,还是看不清。
她的脚仿佛钉上了钉子,僵硬在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祁烟喉咙微滚。
用尽力气,朝书房吼了一声,“陆曜扬!”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祈祷自家的隔音效果变差。
她只希望陆曜扬能听到她的声音,如神一般降临到她的身边。
千万,千万一定要听到。
好在半分钟后,身后的推拉门被人拉开。
陆曜扬的声音安抚了她的心脏,“怎么了?”
“你能不能来帮我看看。”放松下来后,祁烟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抖,“那里是站着一个人吗?”
陆曜扬闻言,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祁烟旁边,双手搭在围栏上,顺着祁烟的视线看去。
树下的确是有层模糊的影子。
像个人。
戴着帽子。
一动不动地看着二楼。
祁烟有些紧张,空出一只手,拉住陆曜扬的衣摆,“怎么样?”
“是人吗?”
陆曜扬没有回话。
他沉默半晌,忽的轻笑一声。
祁烟:?
怎么突然就笑了?
他可不能人没看清楚,就先疯了。
祁烟无意识攥紧了手里的面料。
不料,后脖颈忽然覆上一只手,她缩了缩脖子,难动分毫。
只能直面那块黑影,心脏扑通扑通跳,几乎快要蹦出来。
陆曜扬的声音就在耳边。
“你仔细看看,那是个人吗?”
祁烟纳闷皱眉,“是啊。”
她松开手中的衣摆,往前指,描着轮廓,“你看,帽子,肩膀,脖子,就是脸看不清。”
“那你知道为什么脸看不清吗?”陆曜扬问。
祁老实摇头,猜测:“天太黑了?”
说完,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笑声。
脖颈处的手松开,陆曜扬用指关节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敲了两下。
“因为那是塑料袋。”
祁烟:……
塑料袋?
她不信,眨了好几下眼。
不知是不是挣扎的动作让视线变得清晰,刚刚的人形黑影突然变了样子。
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风适时吹过。
薄软的袋子迎风飞舞。
陆曜扬憋着笑,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走吧,小瞎子。”
祁烟瘪了瘪嘴,跟着转身。
走了两步,突然回过神来。
她僵硬低头,手里空荡荡的,刚刚收的衣服不翼而飞。
糟了。
祁烟朝前小跑,“陆曜扬!”
为时已晚。
前头的身影早已停下脚,祁烟眼睁睁看着黑发下露出的耳尖,迅速变成了绯红。
直至脖子,隐入白色短袖内。
陆曜扬转过身,“我、我不是要非礼你。”
祁烟竟一时忘了动作,看着一只煮熟的红虾子迎面走来。
而后将原本的东西还给她。
祁烟条件反射低头看了眼。
黑色的,粉色蕾丝,就堆在最上方。
红虾子不知所措,语无伦次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会是……”
“我说我怕你抱着累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