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王艋将那块布帛看了又看,然后抬手递给刘清,“老师您怎么看?”此时的声音平淡而又冷静。
刘清端坐在下首正看着自己的手腕处,他与刘琰的往来信件中,并没有提到刘秀会什么按摩急救之术。
可是刘清自己看的明白,她手法纯熟,认穴准确,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女儿,可是那大 体 格也不是一般什么人就能冒仿的,看她着急自己发病时的样子,刘清难免多信了七、八分这是自己的女儿。
“老师?”王艋见举在半空的布帛刘清迟迟没有接过去,王艋又轻轻的唤了一声。
王艋也算是刘清一手将带大的,说是老师,但刘清对待王艋却比对自己的几个孩子都上心,王艋的心里也是最信任刘清这个亦师亦父的半百老人。
“陛下,是臣走神了……”刘清本是要请罪的,但是被王艋一个手势打断了。
“老师快看看!”王艋又强调了一遍。
刘清接过布帛,看了一会,然后轻轻放下手里的布帛,眼睑低垂也不言语。
王艋一个眼神,御书房内的宫人便悄无声息尽数退出门外。
鎏金螭首纹铜炉中龙涎香升腾而起,也无风自散......
刘清闭目凝神,几个呼吸间便散了方才焦虑,“陛下,乌西国君身患重病无法进食,这么重要的情报我方暗线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看来,我们的外侯官内部该彻底清查一遍了.....”
“老师,如今朝中多半是太后的人,也许这个消息早就进了太后的耳中,她有意为难于朕,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消息摆在朕的面前。”
王艋深知太后私心,虽然太后无子,长兄和亲侄儿也死于宫变,但她把持朝政以后,大力扶持本宗亲眷,族中男丁无论京.中还是各州府皆有她韦氏男儿。
“哎!都怪我当初只顾教导你如何当一个好皇帝,却没有教导你该如何面对党争,如今韦氏势力遍布朝野,也是我当初大意之过!”刘清忍不住自责,没想到自己半辈子辛苦效忠王族,到头来被一个女人绊住了手脚。
那次祁王等事件过后,皇族之中血脉凋零,如今只剩陛下与兖王二人,兖王惧内又无心政事,终日与王妃游山玩水,皇族内只剩王艋一人,刘清自然不用担心在有人觊觎王位,自然将这方面心思搁下,所有精力全部用来教导学生。
可他刘清却忽略了一人,太后因是高祖皇帝亲封的皇后,又是当今皇帝名义上的母亲,所以,在皇帝还小时,刘清自己也有些重要的大事与太后一同商量,久而久之,太后由商量变成了协理,又由协理变成了主理。
前些年太后所有事情皆以皇族利益出发,以国家利益为重,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刘清自是乐意见皇帝与太后母慈子孝。
可皇帝束发那年刘清试着让皇帝主理朝政,朝堂上一个政令还未下达,便四面八方的涌出各种反对的声音。
太后十数年如温水煮青蛙一般,将自己的宗族子孙,将自己的心腹散布朝野内外,刘清与小皇帝王艋才后知后觉,但为时已晚。
刘清曾经自请辞官以死谢罪,小王艋跪在地上哭求老师,若是你也走了,就没有任何人再帮助他了,那样,刘清协助高祖打下的万里江山就真真正正的拱手让给了他人,白白忙活半辈子,却为了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做了嫁衣!
“老师,你又何苦自责,如若没有您的教导与呵护,也许我也无法安然长大!”王艋特意用了我字,他是想告诉刘清,他与刘清之间虽然是君臣关系,但更多的还是亲情。
“老师,只盼我们亡羊补牢,如今你的女儿不就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吗!”王艋站起身,来到刘清面前,一手按住刘清的肩膀,清秀白皙的大手浑厚有力。
“虽然这上面只有纳斯的私章,但他保证只要他在位一天,便不会再犯我景国边境,太后与我的赌局破了,以后政权我们会慢慢夺回来的!”
刘清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皇帝,不知何时他竟也需要昂起头颅,才能看清这位年轻帝王的脸颊,那双明亮的黑褐色瞳孔似乎闪烁着一丝光芒。
“可是陛下也清楚明白,只要您在位一天,便要支持他纳斯坐稳乌西国的王座!”刘清看的清楚明白,也深知陛下已然看破纳斯的阳谋。
“乌西国多年间便王族动荡,纳斯能够在残忍的厮杀中夺得王位,可见也不是泛泛之辈,而他字里行间所求的无非也就是一筐橘子,他未说破,我又何必装作清醒?”说完,王艋拿起御笔,在案上不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