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怔了一下，然后摇头，“我没有。”

周屹尧闻声，紧握的拳头松开，悬起来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他清润的眼眸从身旁的女孩身上掠过，声线浅淡，“那个男生他……”

空气骤然陷入沉默，周屹尧也没有再往下说，他这么久没有在她身边，身边有了能好好照顾她的男生也是理所当然。

姜禾抬起杏眼，眼睛里浮出一层雾气，“那天窗外的身影就是你对不对？”

语气有些激动，扎着针的手死死地扣住掌心下椅子扶手，见周屹尧久久不说话，姜禾心里开始着急，“你说话啊，周屹尧！”

周屹尧点头承认。

“所以你在躲我？”姜禾知道周屹尧误会，她着急解释，“那是我哥，他知道我在输液不放心过来看我。”

周屹尧抬眸对上姜禾憋红了的双眼，“我看到你身边有人照顾就没打扰你们。”

姜禾心脏漏跳一下，脸色白了一些。

他们之间存在着许多一句话解释不清的问题，时间久了，久到不知道从哪一个问题开始解决。

姜禾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平静又理智。

半个小时前的楼道内，姜禾那句“对不起”脱口，就感觉到禁锢着她手臂的大掌松了力气。

看到他低头，一声低笑让姜禾嘴里的话辗转又反侧。

周屹尧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对上姜禾的眼睛。

她明明哭了，可是他没有哄。

他说，“上去吧，液还没输完。”

周屹尧是冷漠的，走到心房的大门处，又理智地停下脚步。

爱是隐忍克制，不妨说隐忍克制是懦弱。

可，爱是勇敢的。

姜禾低下了头，语气犹豫不自信，嗓音夹着些感冒未好的鼻音，“周屹尧，你不喜欢我了，是吗？”

这个问题很可笑，有些自作多情。

没有谁必须等谁，也没有谁欠谁。

周屹尧沉默着，最后都没有回答姜禾的问题，反而问道，“那我是可有可无的吗？”

为什么要放弃他？

他的爱意不明确吗？

姜禾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不是的，我有原因的。”

“有什么原因让你玩失踪，微信手机号都换掉，”周屹尧明明在笑，可姜禾却听到了怒气，“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留，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更不知道该怎么挽留你。”

周屹尧一趟一趟地往南通市跑，一晚一晚在楚家小区外等。

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他迷茫了起来。

他开始想，姜禾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在意他。

他的喜欢有没有成为她的负担，他开始自我怀疑。

他想知道姜禾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想知道自己对于姜禾来说是不是重要的。

他没安全感！

“你问我还喜不喜欢你，我看是你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

周屹尧压抑了这么久的话，现在通通爆发，一下口无遮拦吓到了姜禾。

姜禾身子抖了抖，小脸上布满泪痕。

周屹尧瞥到姜禾还在打些吊针的手，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后面的话。

“算了，你先好好养病。”周屹尧控制住情绪，“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说完，周屹尧起身。

姜禾见状，葱白纤细的手指捏住他的一衣角，周屹尧感受到牵引的力量，回头看。

女生流着泪。

周屹尧心里憋到炸，他依旧做不到对姜禾眼泪视而不见，他食指勾走她脸上的泪珠。

动作不温柔，语气不温和。

“我去给你接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