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其实离那宅子不远,又是在山坡上,尤其是那宅子前传来的打斗声十分清晰,商画知道是官差寻来了。
这边庄七抱着卫桥,三人连忙下山,待到位置的时候宅院外已经围了一层官差,两方人马正在对峙,地上还躺了些尸体,而商画也发现那人群中妇女怀中抱着的林野年。
宅子的不远处有一辆简陋的马车,看样子那妇女正打算带着林野年离开。
“庄七,先想办法把我弟弟抢回来。”
“是,姑娘。”
庄七放下早已昏迷的卫桥,在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弹出,石子直逼杨声的命门,杨声陡然一惊,连忙拔刀抵挡。
官差见杨声一惊大喊:“贼人拒捕!拿下他们!”
一时间刀剑声的碰撞此起彼伏,商画太小只能留在旁边看着,好在那妇人并不会武功,动作也不快。
她趁乱想抱着林野年去马车上,商画一个闪身冲去,一刀刺入那妇人的脖子,将林野年抢过来。
妇人一手捂住脖子,鲜血还是顺着手指不停涌出,妇人瞪大眸子张着嘴巴说不出一个字,随之靠着马车倒了下去。
商画对着庄七喊道:“带上卫桥,我们先离开!”
庄七抽身离开战场,几个跳跃捉起卫桥,商画抱着林野年先上了马车,庄七紧随而来,把卫桥放入马车中便扬鞭架起马车离开了。
官差人数不少,但是那伙贼人显然不是普通护卫,都是些练家子,竟然敢正面与官差对上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怕,后面有人给他们撑腰。
所以商画必须先带着林野年离开,否则恐怕一个也走不了。
马车在路上快速行驶着,两岸的青山越来越远,那处宅子也离他们越来越远。
商画心中却升起一股淡淡的不安,这一丝不安中还包含了几分无力。
她十分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
她担心这背后的权贵不肯善罢甘休,虽不知这背后的人是谁,但是她知道这个世道只有手握金钱与权势的人才是真正道理。
大庸朝看似严苛的律法其实只对普通人有用而已。
只希望那人权势不如谷县令吧,否则......还真是难以收场。
“姑娘......我们直接回清水镇吗?”
清凉的山风卷起商画的几缕碎发,商画靠在马车边上,防止马车中的人被甩出去。
“对,咱们把人送去计先生那儿。”
“可纪先生会答应吗?”庄七有些担忧。
商画却坚定道:“他会答应的,他是小年的老师,而且......我怕那人身份不一般,只有纪先生能保住他们了。”
“计先生不是只是夫子吗?”
商画摇摇头,眸色深沉:“不止,计先生应该是从京都来的。”
"姑娘怎么知道?"
“猜的。”
庄七不说话了,她早就知道商画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她沉稳,果决,偶尔有些恶趣味,小小年纪便敢杀人,下手十分狠辣,像个有感情的杀手。
商画与计南礼见过,她一向是个善于观察的人,计南礼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看似随意的动作里面却处处透露着“规矩”二字。
说话也总是不急不慢,看似正常的语调中却偶尔会带着几个上挑的音,一股子京都口音,行为上也有难以遮盖的京都世家公子的教养。
她前世虽接触的人不少,但大多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比较低调的人她自然是连消息也听不到的。
马车的速度很快,尽管如此他们到的时候也已经接近傍晚了。
商画去敲了私塾的门,计南礼果然没有拒绝。
小厮帮着把卫桥抱进屋子中,商画叫了个人去请大夫,林野年倒是没有受伤,只是被那些人喂了迷药。
计南礼看着上下忙个不停的商画微微挑眉,还是院中那个熟悉的熟悉的石桌,二人相对而坐,计南礼甚至还细心的给商画倒了杯茶。
计南礼看着一身脏污的商画问道:“喝口茶歇歇吧,你怎的弄成这个模样?”
“还不是......不对,计先生李丰源还在山上呢,我得带人去把他找回来!”商画顿时想起,差点见给忘了。
计南礼微微蹙眉,今日遭灾的竟都是他私塾的学子。
“计先生,那个受伤严重的叫卫桥,若是有官差来问起只说他已经死了,本来也是差点被埋进土里的,不会有人查。”
说罢,商画便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