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开口问,低下头尝了一口糖人:“真甜。”
商画跟着线索的指引最终寻到了一坐落在绿水青山前的青砖瓦房前,线索到这里便彻底断了,庄七也不见踪影。
对面的宅院依山而建,单单是从外面看去便可见其不凡,古朴中透着大气,这宅院的主人或许是个清雅的文人。
就在商画踌躇莫展时,庄七出现了,庄七把商画拉入林中,庄七身上的青色衣裳早已被血迹打湿,面色也有些苍白。
商画连忙关切道:“怎么回事?”
庄七回道:“我与那高大汉子打了许久,他们又来了接应的人,最终我不敌,便逃了,然后暗中跟着他们,发现他们把人送到了这处宅院。”
“这处宅院的主人恐怕不是一般人,咱们小心为上,官府的人也该也快要到了,毕竟牵扯到了谷县令的儿子。”商画蹙着眉说道。
“是。”
商画看着庄七的伤问道:“可要我给你包扎一下?”
庄七摇摇头拒绝道:“不必,都是些皮外伤,只是流些血而已。”
接着又道:“那宅院里面有一队护卫,看起来.....像是专门训练过的。”
宅院内杨声脸色黑沉沉的,旁边站着个妇人,妇人抱起林野年,一手拂开他额前垂落的碎发,赞叹道:“这个成色不错,大人定会喜欢。”
随即抬头,语气严厉:“杨声!你那是什么表情?竟然差点被人追到老板的宅子中来了,要不是这个成色不错,凭你这种大错老娘直接扒下你一层皮!”
杨声便是那个高壮汉子,面前这女人是他的养母,也是他母亲生前的好姐妹。
他早就看不惯这女人了,愚不可及,顶着这么大的风险去给那老阉货寻男童,也不怕阴沟里翻船。
那老太监也只是在这遥县停留一月,前面寻了两个,死了一个,后来十天前寻的那个瞧着也撑不住了。
如今被退回来叫他们处理,他已经去看过那小少年了,浑身上下除了脸没一处好的。
瞧那样子应该是活不久了。
他已经吩咐人把那小少年带去山上挖个坑埋了,想必来年那处附近的树木会长得更好。
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拖着个沉甸甸的大口袋,肩上拿着把铁锹从宅子里出来了。
那人径直往山上而去,藏在暗处的商画和庄七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随便寻了棵不大的树苗便把那袋子放下开始用铁锹挖坑。
密林中的商画对庄七使了个眼色,庄七便提着软剑自身后刺入那人的身体,一击毙命。
那人倒在地上吐出两口鲜血,鲜血浸湿了土壤,染成更深的颜色。
庄七一剑划开袋子,只见里面是个衣不蔽体的小少年,他卷曲着身子,身上全是伤痕,那不能称之为衣裳的布料下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身体。
小少年只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还算完好,商画一眼便能瞧出这小少年生前应该是受了诸多苦楚。
“姑娘,要把他埋了吗?”庄七开口询问。
商画正想点头答应,却瞧见那地上的少年手指动了一下。
“等等,他没死。”
庄七蹲下身伸出手探了探地上的人的鼻息,随即起身看商画摇了摇头:“姑娘,他虽然还未断气,但是呼吸极其微弱,恐怕撑不了多久。”
商画闻言轻轻叹气一声,她很清楚面前这小少年不过是遭了无妄之灾,因为那些权贵的欲望断送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把那小厮的衣裳扒下来给她穿上吧,别让他死的太不体面。”
商画蹲下身,想拂开小少年脸上的乱发,“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小少年手边。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林中响起,商画正准备捡起来,一只瘦到只剩骨头的手陡然抓住了商画的手,商画抬眼瞧去,只见少年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开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救......救救我......求你......”
商画与他四目相对,眉心一动,心中有些诧异,那双眼睛……这少年的求生意识好强。
“好,你可有家人,我们届时送你回去。”
少年眼睛空洞了一瞬,家人?
于他而言是一个有些陌生的词汇了,他早就没有家人了。
他一个人带着一个老仆寄住在白家,寄人篱下,日日受白家城欺辱,那日白家城非要带他去赌场,只为了让他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