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燕转身一脸平静道：“外祖父，不是我的错。”

黄秉承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顿时想抽他的心都有了，谁知谢归燕扭头伸手指了指那张被踢离原位的书桌，声音不大不小：“倒是不知这小镇上的学子比国子监的还会欺负人呢，外祖父你且瞧瞧商昭的桌子上被人倒了什么。”

他这话半是嘲讽，半是揶揄，心中却有些得意，倒是没想到，商昭还成了他脱罪的筏子。

黄秉承看过去，那一滩液体已经流了不少在地上，与这干净整洁的学堂格格不入。

黄秉承只觉得呼吸一滞，他最看好的学生竟在学堂受到这种欺辱，那些谣言本就是突然兴起的，普通人不辨是非也就罢了。

可是他的学生......一群读书人竟也与那街边妇人一般嚼舌头，还如此侮辱商昭！

黄秉承敛了敛神色，失望的扫了一眼一学堂的人，沉声道：“小燕你先出去。”

谢归燕轻不可闻的笑了声，转身离开了学堂，初到这东山镇他也不知该去哪，谢归燕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忽而想起那被浇湿的学子说了商昭的住处。

心思一动便抬脚往那斜塘街而去，这东山镇自然是比不过京都富庶，这里没有香车宝马，也没有美人凭栏扔帕，有的是人头攒动的行人，走街卖巷的挑货郎。

倒是与富庶的京都有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斜塘街很好打听，因为这条街算是最热闹的一条街道之一，位于镇子中心。

“倒数第三户......就是这儿了！”

谢归燕收起手中的玉骨折扇，抬头便见这三进宅院挂着的牌匾上笔走龙蛇的写着两个字“曲宅”。

谢归燕正打算进去，却发现这周围的摊位上的夫人和一些过路之人皆是对着这宅子指指点点的，时不时还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眼神，或是大声的唾骂几声。

谢归燕“啪”的一声再次打开折扇，走至一贩卖糖葫芦的小贩前，那卖糖葫芦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麻布衣裳的中年妇人，一头长发挽起梳得极为利落，这妇人刚刚倒是没有参与那群人的谈论之中。

“来一串糖葫芦。”话落谢归燕随手扔出一粒碎银，“不必找零，我问你点事，老实回答。”

那妇人见面前这穿着富贵的小公子通身气质不俗，便笑意盈盈的应承下来。

“小公子请问。”

“我且问你为何这周围的人都对这曲宅指指点点？”

妇人微微一顿，似乎是没想到这小公子花了一两银子只是向她打听这一镇子的人都知晓的八卦。

“这曲宅中住了母子三人，一个貌美的妇人带着一对儿女，原本以前也还好，没什么人关注，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传出那妇人行为不检点，靠......不正当的法子住进这极好的宅院。”

谢归燕出身定国公府，高门大户的腌臜事比之普通人家只多不少，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要他说这曲宅中住的人也算不得干净，应该多是外室之流。

也不知是何人养的外室，明明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把人接回去，便是给个妾的名头也比养在外面做外室要强上许多。

谢归燕觉得无趣，晃了晃脑袋准备转身离开，一转身便瞧见一袭月白色锦衣罗裙的商昭？

不对，不是商昭，面前的明显是个女孩。

商映雪也生了一双凤眼，只是她的一双眼睛没有商昭的冷厉之色，反而水汪汪的，湿漉漉的瞧着谢归燕，像只见到生人的小猫。

闲言碎语伴随着这宅中主人的出现更加肆无忌惮，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周围的人对小女孩指指点点的，小女孩被人说得不敢抬头，手中捏着一个纸包，那里面似乎装着糕点，整个纸包被小女孩护在胸前。

“瞧，这就是那女人养的女儿。”

“哈哈哈，像个小狐狸精。”

“你别说，这小丫头确实水灵，那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有个会读书的儿子呢！听说在私塾可是第一名。”

“哟，那女人不会真是狐狸精吧，要不然就她那副德行能生出那么聪明的儿子？”

“切，谁知道那小孩是不是抄的别人的呢。”

“他娘的，昨夜我兄弟喝醉了酒回去得晚，遇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随后那马车上便下来了个男人，那男人直接进了宅子。”

一语落，众人惊。

谢归燕蹙着眉上前，将手中那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放到小姑娘手中，随后捂住商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