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从她十岁开始,之后每一年卖出去的画,都在他这里。
周菁宓不可置信一般,复又弯腰,从箱子里拿出好几卷画卷一一展开。
没错。
皆是她以前作的画。
那个“宓”字,从稍显稚嫩到之后即使藏在翻飞的衣袂或山水之中亦不易发现,整个笔触和画技成长过程,几乎所有的画他都有。
她呆呆抬眸望他,“那个幕后买家是你?”
裴牧带她过来,便是没想着再瞒着她,此时听到她这么问,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点头应道,“是我。”
“你…不是不经常回裕京吗?”
“是不经常回裕京,”但他在裕京有眼线,况且这画是带出宫来卖,他的下属想要打探消息更加容易方便些。
“但只要有心,想买到不是难事。”
这些年间,除了他回去过的那几次之外,其他时候,她卖出去的画都需要经历长途跋涉,从裕京到沧州,才能送到他手上。
每一幅,皆被他珍藏于这木箱中。
“裴牧…你、你怎么有点傻。”
周菁宓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就像是被投入沸水之中,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气泡,翻腾不已,难以平定下来。
可明明她的一颗心是落在实处的。
在看到这些画、在他这些年间对于她的爱突然有了具象化的体现之后,她的心快速而又平稳地跳动着。
像是被他依托着。
她仰头望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有潋滟的水光流转。
裴牧甚至能从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握着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怀中,低头凑近她,“不傻,做这些,我甘之如饴。”
更何况这些事,实在不算什么。
他心中最难以释怀的,是当时宫变时他远在边境,未能陪在她身旁护她周全。
这是他的愧,是他的亏欠。
该用往后余生弥补。
两人之间靠得非常近,周菁宓鼻尖满是男人清冽好闻的气息,她耳尖微红,却鼓起勇气,抬手回抱住他,轻声道,“裴牧,你是不是非常、非常心悦于我?”
刚到沧州时,他便曾说过他心悦于她,当时她除了害羞和讶异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可如今,她仍旧害羞,却还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心动。
听到她的话,裴牧低声笑开,“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两人紧紧相拥,目光相融的一瞬间,男人眸色骤幽,低头,吻落了下来。
“唔…”
周菁宓下意识轻唔了声,感受到他强势却不失温柔地侵入,脸颊霎时红了起来。
唇舌纠缠,被勾起共舞。
裴牧原本宽阔挺拔的脊背微弯,配合着她的身高,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直至一吻毕,男人在她挺秀的鼻尖轻啄,抬手拭去她红润唇瓣旁的晶莹,没忍住,又低头轻吮了下。
周菁宓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抬起泛着水雾的眸子望他,却被他按住脑袋压进怀里。
“别这样看我。”
她没懂,“什么?”
那只原本压在她蝴蝶骨上的大手顺着她单薄的脊背下滑,按在少女后腰俏丽的弧线上,微一用力,便将人重重往自己身上摁。
顷刻间,周菁宓便明了他的意思。
她慌乱地推他的肩膀,不赞同地嗔,“裴牧…!”
“这是在书房!”
这么严肃认真的地方,他怎能动不动就想这种事。
裴牧没想在书房里对她怎么样,只是亲过头了,现下便得自己收场才行。
他将脑袋搭在她颈侧,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颈窝,深深嗅着独属于她身上的芳香。
“不干嘛,我抱一下。”
话落,他便真的没有多余动作。
周菁宓乖乖任由他抱着。
书房里霎时安静下来,有风拂入内的声音,簌簌作响,在两人相拥而立时,显得格外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周菁宓肩膀都被他搭得酸了,忍不住轻抬,“裴牧,你好了吗?”
裴牧微微直起身,但仍旧抱着她,在她耳边问道,“宓儿可还难受?”
在他的认知中,他昨夜行径并不过火,可小公主身娇肉嫩,一身冰雪玉肌,稍稍用些力便喊着疼。
裴牧连力气都不敢用几分。
周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