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其中一处翻飞的衣角，笑道，“‘宓’字藏在这儿了，是吗？”

周菁宓点了点头，下意识看向他。

这次是，上回也是。

他能轻易找出来她藏于画中的标识。

外头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里烛火燃起，她倏地发现，两人此刻之间的距离很近。

周菁宓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被椅子挡住。

裴牧的目光又在那画上扫了一眼，似是想起什么，倏地问道，“什么时候也给我画一幅？”

“啊？”

他这话说得突然，周菁宓差点没反应过来。

裴牧朝前一步，靠她更近，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能不能给我画一幅？”

她今日一整日几乎与墨为伴，此刻身上也沾染了淡淡墨香，指尖带有些许的墨色。

裴牧见她没回答，拿过她放在一旁的绢帕，仔细为她擦拭手上的墨痕。

周菁宓心头一跳，忍了忍，终是忍住没将手抽回来。

少女的手指葱白如玉，柔弱无骨，他单手便可以轻松握住她两只手。

指尖上的墨很快被擦干净，然而裴牧却没有松开手，而是牢牢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把玩，又像是在丈量。

男人掌心炙热的温度传导过来，周菁宓细颈倏地漫上一层绯红，一直蔓延至耳根处。

屋里很安静，侍女们在外头守着，无人敢进来。

他又往前进了一小步。

周菁宓退无可退，深褐色的男子劲衣衣摆与少女的裙摆相触。

她呼吸有些乱，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慌忙间想起来，昨夜他好像答应过自己什么，倏地开口，“裴牧，我的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