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不安地坐在一间宽大的白色房间里，里面只有他和一张椅子，没有任何东西。

他频繁摇腿，左右张望，手指不停敲打大腿，镶嵌进房顶，刺眼的白色大灯嗡嗡响着。

咔啦。

房间一角传来异响，张胜立马起身，小门打开呼啦啦进来一群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高大人群，从他们的走姿架势可以看出绝对当过兵，不好惹。

一个打扮的油光蹭亮的西装中年人恭恭敬敬站在门口，像是管家，正是司机王远，门口走进一个瘦小长发的青年，穿着一身运动装，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一路插兜，吹着欢快的口哨，走到张胜面前，张胜在开门的一瞬间便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乖乖站好，面对矮一头的青年直接鞠躬九十度大喊。

“大哥！小的姓张名胜，您叫我小胜就好，王老哥带我入门，初来乍到实在不胜荣幸！”

青年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随口说道：“我是五哥，「刑官」手下的小角色，起身吧，今天新闻看了吗？”

“啊？没，没有，我在屋里没看新闻。”王胜起身后立马反应过来，赶紧如实回答。

“农产品价格大跳水，你知道下面评论是什么吗？”

王远沉默一阵答道：“网上的话，应该是欣喜的回答吧，毕竟农民和城市居民在网上活跃的比例不一样。”

五哥打了个响指，“错了，城里人也在骂。”

“啊？”王远愣住了。

“因为网上活跃的城里人感受不到价格大跳水，他们作为终端，享受着餐饮服务，即使是做饭的人，整天工作，做的也越来越简陋，不时通过外面的奶茶美食满足自己，怎么会感受到大跳水呢？”

他做出一个抛投的动作，“噗，往河里投石子，只有周围才有波纹，除非你经常去菜市场买菜，主动接近波纹，否则对你来说跳水不跳水没有任何意义，吃的东西不会便宜半点，因为中间的人已经占完了。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个吗？”

我怎么知道你个反人类的邪教小头头说这些是为什么。

张胜心里诽腹，俯首道：“五哥关心民间疾苦，体贴人民，小的实在佩服！”

五哥摇摇头，叹了口气，张胜顿时吓出满背冷汗，五哥抓住他的下巴，抬到自己面前，平静中带着上位者的不屑，他只得保持姿势不敢动弹。

“我喝的是西大陆的斐济水，吃的是高档食材，每年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帝国境内，帝国朝内内部供应的菜我都懒得看一眼，谁管你菜涨价降价，谁关心百姓死活，上面的「他们」不会管，下面的「我们」也不管，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你不生有的是人生。”

“这个社会是残酷的，不会因为皇帝说爱民如子就真的让你们过得轻松滋润，你们滋润了我们就不滋润，这是永远倒向一方的天平，且操控天平的人告诉你们有努力往你们那边加码了。呵呵，是的，当然加码了，每在你们上面加一克，我们上面会多十克，所以——”

五哥皱起眉头，又舒展开来，“这是一个借口，明白吗？”

“啊，这...”张胜瞪大眼，有点懂了，又有点朦朦胧胧。

“杀人啊，传播诅咒啊，暗杀啊等等，一切都显得忍辱负重，为了大局着想。”五哥抬手作出无奈的动作，又放下，平静的目光看得王胜心里打颤，“就像是诅咒核心，不会赶尽杀绝，总会留下一个你最珍视的人或物。”

“他们不是我们活下去的理由，而是我们要放弃想自杀时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借口，只要我们还活着，地狱里的恶魔就有机会上来，明白吗，一切都是对我们有用才有价值。”

他双手对向自己，又对向张胜，“你也要有相应的价值，所以用你的能力试着杀了我。”

张胜心里一颤，知道麻烦来了，连忙摆手，“啊？这，我不，我不能对您动手，这...”

“动手，不然你就没用了。”五哥眼中凶光一闪，已经不耐烦了。

“是，有小刀吗？”一名保镖上前递给她一把小刀，张胜深吸一口气，接过小刀，知道已经没有退路，于是往自己腹部狠狠一划，刀片如入无物，像是在切蛋糕一样切入他的肚子里，流出一大摊血水。

五哥身上沾满了他的血却面不改色，突然，血水里争先恐后伸出无数只血手，抓住他的脖子，脑袋，头发，往回使劲扯动。

“哦，这样啊。”

他眉头一挑，露出戏谑的笑容，身上的血污连带血手迅速蒸腾成水汽，白色烟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