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窗户关了一点儿。
温既白注意到他的举动,发现这人还真没有催她,便扬起了脑袋看他,有些得寸进尺的把杯子往他手边移了移,试探性的问:“你要是去的话,可以给我带杯热水吗?”
少年扫了一眼手边的水杯,笑着说:“还真会得寸进尺。”
温既白叹了口气,她今天是真懒了,脑袋还有些晕,但想着陈舟辞貌似也是个病号吧,这样的确有些不礼貌,便下意识想拿水杯顺便也给陈舟辞打一杯,反正也是随手的事。
结果还没碰到杯子,少年便先她一步拿起了水杯,他声音很低,清清淡淡的,却恰好飘入温既白耳中:
“惯的。”
“好好睡吧,我去。”
—
有了几个人的帮助,江一帆倒是不缺钱买饭,而现在又有视频为证,可以证明是楚铭拿的钱,问题就在于,老段想再给楚铭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主动承认错误。
老段做了十几年教师,其中班主任的占比极大,自然知道教师的一个举动可能会影响学生终身。
现在的学生尚且在成长阶段,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还在不断的塑造中,直接拿着视频上报给学校处分他可能还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陈舟辞倒是无所谓老段想怎么做,因为他知道,老段教学这么多年,自然会有他的道理,也不便多插手,走之前还不忘提一嘴:“老师,你有感冒药吗?”
说着还咳了两声,看着可怜兮兮的,老段一顿,顿时笑得不行:“你可真行,大夏天的还能感冒,现在的小孩都娇弱的跟朵花似的。”
陈舟辞冤得要死,心道你看我是想生病的吗。
早读结束后陈舟辞才回来,温既白睡了一早上,这会儿才醒,一睁眼就看到桌子上摆的一瓶热水和一盒感冒灵。
温既白扬了扬眉梢:“你从哪来的药?”
这毕竟是大夏天的,很少有人来这边会备药箱,连徐清准备那么充分的人都把这茬给忘掉了。
陈舟辞偏头看她:“问老段要的。”
温既白注意到陈舟辞的脸色也不太好,从药盒里抽了两袋药出来递给他,少年看着她的举动不禁笑,把那两袋药又还了回去,笑着说:“傻不傻?我从老段那借的,肯定自己也有药啊?自己留着喝吧。”
温既白也觉得自己被病傻了,手指在感冒盒的尖棱上面轻轻压了压,指腹微微泛白,心里莫名难受,半晌才轻轻“哦”了一声。
陈舟辞又偏头咳嗽了几声,温既白有些难受,拽了拽他的袖子,少年偏过头来看她,小姑娘本身眼睛很亮,却因为今天气色不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眸中情绪不明,却显得可怜巴巴的,甚至给陈舟辞下一秒就要哭了的感觉。
“……”
沉默了一会儿,少年才轻声问:“怎么了?”
温既白嗓音有些哑:“你是不是为了这个海绵宝宝手办才生病的?”
“你说这个?”少年笑,“还挺会脑补,我就是昨天晚上没盖好被子,着凉了,别想那么多了。”
温既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生病了情绪被放大了还是别的什么,现在居然有些想哭,又不知道哭什么。
她垂下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个东西给别人补课?”
少年声音很轻,尾音还有些哑,却显得格外温柔:“你觉得呢?”
温既白抿了一下嘴,仿佛答案就在嘴边,但她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于是便说:“首先排除海绵宝宝长得好看这个选项。”
沉默半晌,少年才扑哧一笑:“都这会儿了你跟我用排除法?”
温既白抬眸看他:“所以是因为什么?”
少年垂下眸没有看她,睫羽微微颤了颤,在眼下方投下了一层扇形的阴影,声音却是不咸不淡的:
“因为你喜欢。”
温既白顿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