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那笔,埋在沈家旧宅的银票。
沈家出事时,云乔曾经将预备留给女儿成人后的嫁妆银两,埋在了沈家宅子里,想着过个些年月,再寻时机去取回。
那笔银钱,本就是沈家给她的聘礼,如今拿这笔钱,保住沈砚的命,也算是了却和沈家的最后一点牵扯。
何况,当初的沈砚,也曾拿出五千两银子,平了她兄长的赌债。
昔日五千两对沈家公子再不值一提,却也是她那段并不美好的姻缘里,唯一一段得到的善意。
云乔垂眼,苦笑了声,回道:“这笔钱,我替他还了,求贵人饶过他一命,也放过我们一家。”
她此言一出,满室静寂,落针可闻。
内室里的打手和李家的人,都知晓这位贵人此行的目的就是眼前这女儿。
听得此言,知晓必定触怒贵人,哪敢多言。
满室静寂中,萧璟喉间溢出冷笑,攥着匕首的手,力道极紧。
“好,好得很,真是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
他话音嘲弄,实则是咬紧了后槽牙,才压下了立刻取沈砚性命的心思。
一千两,他倒要听听,身无分文的云乔,要怎么替沈砚还上这笔债。
萧璟摆手吩咐李二公子带人退出去。
那李二公子也极有眼色,闻言忙带人撤了出去。
片刻后,内室里,除了云乔等人和萧璟,就只剩下一个萧璟贴身的护卫,守在不远处的门口盯着。
萧璟缓步走向云乔,云乔猜不透眼前这人是何意,抱着女儿不住后撤。
萧璟停步在云乔跟前,微微俯身,垂首问她:“说说看,你怎么替他还这笔债。”
云乔压着恐惧,紧抱着女儿,提及了沈家旧宅的那笔银钱。
萧璟闻言,嗤笑了声,却道:“扬州距离姑苏也要一两日路程,我怎知,你不是骗我借机拖延?”
云乔慌忙摇头,一再解释,末了急急道:“家中一应银钱,您都可取走,权当是先还您的款项。”
她话音惊惶,抱着女儿后撤时,裙摆被拖着,露出了脚踝处的皮肉。
云乔目光低垂,不经意瞧见了腕上那纯金所造的脚链。
萧璟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上头。
云乔察觉萧璟视线,咬唇犹疑了下,低声道:“若是您觉家中银钱不够,也可拿火熔断这金链子,再添上一些……”
话音未落,萧璟猛地伸手,掐住了她下颚。
云乔吃痛惊呼,萧璟力道极重,钳制得她半点动弹不得。
前头强撑着的耐性,在云乔说出熔断这链子给沈砚抵债时,彻底告罄。
萧璟也没了和她唱戏的心思。
掐着她下颚,目光紧锁着她,笑意低嗤,
带着妒火和怒气,寒声道:
“你拿我的东西,还他欠的债?”
雨幕之下,伞柄微斜,露出伞下人,戴着的黑纱帷帽。
他并未露脸,只腰间所系的玉佩,让李家的人,认得出他的身份。
夜雨之下,内室里只听风雨雷鸣,却瞧不真切来人。
李二公子迎了上去,姿态恭敬。
萧璟缓步踏进门槛,将伞搁在屋门外。
一片漆黑里,偶闪过几道雷电。
萧璟身上沾着几许雨水湿意,掠过云乔等人,看向那叩首求饶的沈砚。
他早就到了此地,撑伞立在外头,遥遥瞧着这场戏。
方才听到了沈砚的话语,才抬步踏进了房门。
沈砚这人,懦弱无用,在萧璟眼里,实在是如同蝼蚁。
今日竟能说出方才那番话,萧璟自己也觉微惊。
他人立在房中,居高临下瞧着沈砚。
嗤笑了声道:“好,有骨气,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吗?不忍妻女受苦遭罪是吗?我成全你。”
他声音低哑,有意伪装。
在雷雨声中,无人听出他究竟是谁。
沈砚不知晓帷帽下的人是何来头,却还是被他周身气势吓住,浑身抖的更加厉害。
惊惧之下,本能的握住了身后云乔的手腕。
说不清是想攥着什么来以求安心,还是在畏惧之下,本能地想护住妻女。
云乔也怕,抱着女儿不敢动作,此时也顾不得挣脱沈砚攥着自己腕子的手。
萧璟话落,冷眼瞧着沈砚的畏惧,视线落在他攥着云乔腕子的手上时,淡笑了声,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