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都得乖乖待在东宫里。”
萧璟这性子,委实霸道,也不够柔情,总不在意旁人心绪,一意孤行地按着自己心意办事。
远远瞧着倒是个温雅公子,可真贴近了他,日日朝夕相处,才知这人,骨子里,就是个霸道且不近人情铁石心肠的主儿。
许是生于皇家,一辈子被当做棋子般养大的缘故,旁人在他身边,无不为图利益,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忘记了,情与爱,不是能凭权势威压巧取豪夺的。
景慧心下叹息不已,有心再劝,萧璟却突地转了话题,问起他今日为何而已。
“还没问你呢,怎的突然登门,又问起陈晋来,孤怎么不记得,你和他还有什么交集。”
听了萧璟这话,景慧也跟着想起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
今日来这一遭,景慧原本也是举棋不定,犹豫究竟要不要告知萧璟,云乔和陈晋之事。
而今乍然得知云乔失忆,又从萧璟口中知晓云乔失忆的缘故,景慧一个出家人,又是早知晓云乔多年来没过几天好日子的人,难免觉得云乔可怜。
便不忍心将云乔和陈晋的事情,在此时告诉萧璟。
萧璟的性子,景慧也算略有了解。
他都还未抓到什么实证,仅仅因为疑心云乔用药后惦旁的男人,就能这样对她,若真是知晓云乔和他府上的护卫不清不楚,景慧不难想象到届时萧璟会如何震怒,会该如何发作。
陈晋一个背主的护卫,自是死不足惜,可云乔那样柔弱的小娘子,又哪里受得住萧璟的怒火,只怕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比今日更难堪。
罢了,本就是被迫失了清白的深闺妇人,已经够可怜了,自己再多嘴,岂非更害了她。
何况东宫戒备森严,陈晋一个护卫,怎么也近不了深宫内宅里女子的身,到底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日后想法子,提点下陈晋就是。
想来陈晋也是个明白人,该知晓儿女私情和项上人头,哪个更重要。
景慧如此想着,随口寻了个借口回答萧璟道:“听闻陈晋也是扬州人,想起我还落在扬州寺院一件要紧的东西,若是他要回扬州,想请殿下派他前去给我带来。”
萧璟听罢回道:“他已经去了扬州,我自从知晓那药的缘故后,总觉如鲠在喉,便让陈晋去扬州查了查云乔旧事,也想知道除了沈砚外,她从前是否还有旁人……”
这番话落,景慧暗道幸好派去的陈晋。
陈晋是不可能蠢的自掘坟墓,那云乔和陈晋的那桩事,就暂且还不会落进萧璟耳中。
东宫的日子,也还能平稳。
可若是哪一日,萧璟再起疑心,派了旁人去查,可就瞒不住了。
景慧暗暗抹了把冷汗,想着萧璟今日说的这些关于云乔的话。
萧璟说云乔厌憎他,恨他,因而服药后惦念的必定不会是他。
可景慧,总觉得不对劲。
他是没在京城瞧见过云乔和萧璟彼此争执闹腾时的模样的,就连在扬州时最后那场血色,也都只是耳闻。
唯独两人情浓之时,景慧却曾亲眼得见。
他曾去过萧璟扬州暂居的宅院里。
在萧璟书房里,瞧过过随处可见的女子针线活用物,和些许只有女儿家才会看的话本子。
那都不是萧璟的东西,必定也只会是云乔的。
试想一下,若是真的对一个人只有厌恶,你怎么会在他身边时,如此舒心随意,将那些原本只是在女子闺阁才会把玩的话本针线,撂在他的私宅。
若只是厌恶,想必每日朝夕相处都觉百般折磨,哪里会有倚窗刺绣伏案翻书的小女娘姿态。
何况,那日佛寺上求平安符的小娘子,眼里星光点点,可都是惦念忧思。
景慧只见过云乔登山拜佛求过两次平安符,一次是为云乔的女儿,一次便是为着萧璟。
若不是真心在意过,惦念过的重要之人。
云乔何必受那一千多层山路石阶的罪,何必在佛殿前跪地叩首,挨上整日。
景慧心里记得这些旧事,总觉得,云乔当初,必定满心满眼都是萧璟。
也始终认为,即便萧璟做错了许多事,即便他折磨过云乔,也伤害过云乔,云乔对他,都不会只有憎恨。
或许她也会恨萧璟,可是却一定不仅仅是憎恨和厌恶。
当初山上佛寺,跪了整日为他求平安符的小娘子,必定是钟情过萧璟的。
只要有过钟情,哪里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