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一玉佩,与人同生,使持有者无法张开五指,只得握拳,唯有与命定之人相遇放可张开。
其上负有诅咒,持有者不能与命定之人于朔月之日相会,否则定有一人亡故。
舞容国轩城以北,朔家大宅里,夕阳透过窗框钻进屋里,有一美人但手托腮,遥看窗外。
那女子穿了身素色长裙,衣裙的下摆恍若泼墨一般染成层叠的黑,长发也只松松垮垮的挽了个髻,别了支白玉做的发簪,虽然朴素无华,却雅致得很,衬得她气质非凡。
那女子生得一副好容貌,眉眼恍若烟雨一般温柔。只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左手略有残疾,无法张开。
她,便是轩城第一美人,朔月。
朔家小姐朔月从小便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胚,尽管手有残疾但来求亲的人却仍是络绎不绝,几乎要将朔家的门槛踏破,而朔月却执意要找到那个能令自己左手五指张开的人,执意不嫁。
“小姐,你都坐这几天了,等谁呢?”
忽的有一个小丫鬟推门而入,打趣道。
“等我的有缘人。”朔月微笑,伸手点了下那人的鼻头,“小丫头你少笑我了。”
“是是是。”那丫鬟笑得一脸开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一样又道,“小姐,那张公子又来了。”
朔月一愣,不由得蹙了下眉头,她猛的起身,到身后的墙上摘了自己的长剑,拎起了一旁早已整理好的琐碎的杂物便是要往外跑。
“诶小姐!”似是注意到了她的意图,小丫鬟连忙起身去追,哪知自家小姐是蓄谋已久,不光整好了行李,连路线都找好了。
“小姐!你!”
“要么跟我走,要么你去嫁那个张公子!”朔月蹙眉,回眸瞪向那小丫头,小丫头一愣,哪里晓得自家小姐骨子里头竟然这么彪悍,心不由得跟着颤了颤。
如今本是盛夏,空气闷热的紧,朔月的脸上早就满是薄汗,却倔强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身后树上的知了不断的叫,惹得她心烦意乱。
有暖风吹过,带起朔月一两根长发,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脸,朔月蹙着眉,看向正纠结着的她。
许久,那小丫鬟都只是蹙着眉头绞着手指。本想放弃等待的朔月刚一转身,那小丫头便是抬步跟了上来。
朔月一愣,笑着拉着身侧的人钻出了后门。
今夜,是满月之夜。
想容山上的九歌彻夜灯火通明,莫之恒,烛伊端华,沉蕉都聚在一起,死死的守着面前的人。
端华将白色的蜡烛摆成六芒星的模样,其上微弱的灯火就如同容九的生命,一样的脆弱。
自从那日回来,烛伊就不曾闭眼了。他一直很后悔,那日没有拦住容九。
“你拦不住她的。”沉蕉轻叹,递了杯茶给一直在布阵的端华,“真的没办法么,这么吊着她她……”
沉蕉话未说完,烛伊就猛的瞪了过去,沉蕉一愣,一时无言。
“这世上,只有三样东西救得了她。”端华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什么。”几乎是一瞬间,烛伊眸子里的光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猛的起身,却因为身形不稳而差点摔倒。
“灵犀伞,朔月佩,鹿角冠。”
“只差朔月佩了?!”沉蕉兴奋的说道,只见端华仍旧沉着面色,瞥向身侧的人道:“鹿角冠也没有。”
“可……”烛伊将眉头皱得更紧,他抬眸看向端华阴沉着的脸色,心头莫名的起了几分不安之感。
“我说的,是山神小鹿男夜阑的鹿角冠。”
果然……
小鹿男夜阑,那个面上有疤的奇怪男子,却拥有这世上药力最强的鹿角冠。
他是神,也是妖。
“朔月佩会自己找来,鹿角冠只能由我们去寻找,我同沉蕉先在此等候朔月佩,你先去寻小鹿男。”端华柔声道,烛伊点头,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莫之恒心里担忧,忙起身追了出去。
端华抿唇,心头担忧莫名,他抬步缓慢的离开九歌,抬眸看向头顶的那轮满月。
朔月佩的主人,将在今夜寻到她的有缘人,当下次朔月来临,他们是会相伴还是会分离呢。
深夜的风吹起端华的白色长袍,银色的月光给他的袍子上染满了光华,他的长发因月光而泛着银色,整个人身上都莫名的轻飘,恍若随时会羽化登仙一般。
他抬眸间,一切都恍若沉寂下来了一般,那双眸子如同古井一般沉静,潋滟了全部的芳华。
温城的郊外,银月将一切照亮。
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