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镖局修葺得威风堂堂,烫金的匾额上大笔一挥,写下‘九门镖局’四个大字,门口立着两只石狮子,大红的柱子,镶嵌了一百二十八颗石钉的大门,都将整个镖局衬得极其威严。
从镖局里走出一个身着黑色短上书捕快样式服装的男人,冲着顾休思一扬手,模样上带着三分恭敬:“真没想到能请您来跑这一遭。”
“捕头过誉了。”
“这九门镖局成立至今在荣安已是赫赫有名,自九门由张家少爷张邪接手后便无人敢打其主意。昨个九门镖局出城运镖,竟被歹人所劫,伤一死一。”
顾休思点点头,表明自己已明白了现下里的状况。
在荣安,仵作并不是什么受人尊重的职业,酬金少的可怜,因而荣安里大部分的仵作都是大夫出身。不少达官贵人忌讳,不愿让当过仵作的大夫给自己看病,唯独到了顾休思这儿成了例外。
据说是因其医术出神入化,这才让不少人争着抢着让他医治。可名医大多有怪癖,顾休思的三不救让他至今穷困潦倒,需到衙门里接几分仵作的工作方才能糊口。
走进镖局,迎面见的便是两张床,其中一个躺着活人,另一个则躺着具尸体。
“你治活的,我去看看那个死的。”
霍谨理得了安排,便拿着药箱走了过去。
那人面色苍白,模样还算俊秀。大腿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霍谨理小心的把弄,只见那伤口不仅长,而且深可见骨,让霍谨理一时分不清是什么兵器所致。
她抬眸看向另一边的顾休思,便见其一双白净的手缓缓的摸过尸体的伤口,模样认真,似在思索着什么,不由得一愣,忙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可看见了什么。”
霍谨理正在治伤,那捕快便开始向镖局的人询问案情经过。
“那时天色已黑,路上风沙大什么也看不清,只记得那个劫镖的人有只手似乎有六个指头。”
六指……
霍谨理缝针的手一顿,疼得那人咬牙切齿。霍谨理忙回过神来,一颗心却扑通扑通直跳。白日里的那个女人也是六指,不会这么巧吧?
“除了这个呢。”
“那人虽是劫镖,可箱子却还在,并没有被拿走。”
“这东西是什么,是什么人要送到何处的?”
“这雇主的东西我们不好翻看,这东西是容寻容将军的,要寄给大荒山里一位圣手神医。”
顾休思的手因听到那将军的名字一顿,后又因听到那圣手神医的名号一顿,惹得霍谨理一脸狐疑的撇了过去。但见那人很快恢复了面上的平静,并不多言。
霍谨理小心的将那道伤口处理好:“这伤没什么大碍,幸好遇上的是我,不然得需要截肢才行。”
那人忙拖着条伤腿想要起身向霍谨理道谢,顾休思抬眼看了过来,道:“那劫镖的人来历不凡,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刀需在烈火与寒冰的双重淬炼下才可,且角度刁钻。”
“霍谨理,你过来。”
霍谨理心下里狐疑,走上前来的步子还没落稳便觉小腿处突然被人一横扫,疼痛让她忍不住摔跌下去,潜意识的霍谨理抬手试图去抓身旁一切可抓之物,却觉手心里十分湿滑整个人不可控制的摔了下去,紧接着头上生风,白皙的手掌以切法砸下。
霍谨理紧张的闭紧了眸子,却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她狐疑的抬起眸子,便见那放倒自己又手刀砸下的不是旁人,正是顾休思。
“喂你!”霍谨理揉着摔疼了的腰瞪向那人。
“如此便可解释为何贼人是个女子,却能切出这么大伤口的了。”顾休思向着那些捕快解释,霍谨理却是两眼一翻,对面前这厮恨得咬牙切齿。
她抬脚,十分幼稚的想一脚踩在了那厮的脚面上,却被那人脚下一转躲了过去,顾休思扬唇一笑:“作为徒弟,要学会尊师重道,这样可不好,难为为师还破例带你出诊了。”
“那你也不能随便欺负我吧!士可杀不可辱!”霍谨理一跺脚,一双杏眸瞪着面前的男人,顾休思一怔伸手温柔的抚过她头顶的发。
霍谨理的身子一顿,对着面前人突然的温柔有些不适应。顾休思神色认真的道:“那不是欺负。”
“是工作需要。”
“我!”霍谨理的嘴唇一片蠕动,半个字也没说出口,整个人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双手环胸站去一旁。
“顾先生,这案子还有蹊跷之处。”
“那人盗取东西没有连带着箱子一齐取走,而是把箱子留下只拿走了里面的东西。我们的人查验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