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选择看郎中是一个多么明确的决定,因为那郎中惯会治蛇伤,一眼就认出咬伤我们的蛇并不简单,是一种毒性看似很弱,实则破坏力很强的,是响尾蛇的一种变种,一旦大意的话,整只脚都要面临截肢的风险。
想到自已差一点就因为一个人渣变成瘸子,我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嗜其血肉。
刚才只索要两个银元真的是太便宜,就该把对方的嘴巴给他捣烂,看他以后还敢驱蛇伤人不。
少年和我换了药后就离去,我则拿出野人捡到的小钱袋看了看,发觉里面竟然有两三百个银元,想来是那个耍蛇人的所有积蓄。
野人看到这个后,不停的笔划着他的口袋,又指了指耍蛇人的,靠着盲猜,竟然得知,我之前给野人兄弟吃饭防身的钱,被那家伙给偷了去。
怪不得野人一大早就来找我求助,若是不把钱弄回来,野人兄弟就只能饿肚子。
“呸!该死的,别让我再见到这人,不然的话,我见一次打一次。”
这钱拿得光明正大,我一分也没要,全部给了野人,并且叮嘱他一定要仔细看好自已的钱包,这东西一旦丢了,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能再找回来。
但凡饿过的人,都知道饿肚子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野人也不例外,再如何懵懂无知,他也知道钱的作用,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大颜村的坟山里埋下一罐金子。
放任野人一个人回客栈我实在是不放心,想了想,就只能厚着脸皮去求那个三角眼管事,希望能让野人以我的徒弟身份一起进灵堂。
即使我咬牙给了一块银元想要收买三角眼,这厮也没有轻易开口。
而也就在这时,伺候那表小姐的小丫头正提着一包点心从门外进来,我急忙叫住了对方,让其给表小姐带个话,希望把野人收下。
经历过被贵公子诈尸的一幕后,小丫头对我还是挺尊敬的,很是尽责的给表小姐传了这个话,表小姐一个人待在灵堂里,随着天色的慢慢暗下来,心里面早已经慌得不得,自然是巴不得人越多越好。
这丫的是个火爆脾气,也不等小丫头出面,自已就怒气冲冲的跑过来,把那三角眼从头到尾骂了一遍,然后把我二人接了进去。
三角眼这般为难我,为的不过是想让我加点银元筹码罢了,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连一块银元都没捞到,还被骂了一顿,对我自然也有些怨恨起来。
这不,原本到了晚饭的时间后,就会派下人来相请,就算不吃大餐,也会有一顿粗茶饱饭,现在就连这个都省了去。
好在,表小姐和我吃过一顿饭,见我和野人可怜兮兮的窝在一个角落里,啃着一张干巴巴的烧饼,很大方的来请。
借此,我也算看出来了,这小姐外在看似很野,其实内心相当柔软,也许,那些带刺的时刻,都是为了保护自已吧。
正经的女人,没有哪一个像她这般敢在灵堂过夜,尤其还是出现尸变阴杀案的灵堂,所以,她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我绝对不会相信,她会为了小小的赌注,就拿自已的生命开玩笑。
我说过,这个世界,对于女人从来都不是宽容的。想到这里,我竟然生出了些许愧疚的心情,早知道,那夜就不该让她受这种惊吓。
出于弥补的心理,我找了一根桃木枝,就着那火盆的光,重新雕刻一件东西来。
这一件,雕的不是什么祭品,而是一件护身符。
桃木只需要一点点,雕刻成一枚铜钱的样式,把其系在一根被打磨过的黑狗牙上,起到一个驱邪免灾的作用。
野人则一边学写新字,一边看着我手里的雕刻,大概,觉得好玩吧。
如此做了大半夜,因为太困倦,那小小的雕刀不小心戳破了手指,刺痛带着一溜鲜血把铜钱染红,痛意让这睡意瞬间全无。
我看着这染血的铜钱,一时间不确定那表不姐会不会嫌弃的丢掉,这东西给人不祥之感,实则,这是食指里面出来的精血,每缺失一些,人就会疲倦萎靡一些日子,需要至阳之物大补才能补回来。
这样的东西,对于辟邪有加成的作用,不是有那交情在,谁又愿意牺牲自已的精血。
我正怔愣不已时,就发现表小姐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去睡觉,反而摸到了火盆前,好奇的看着我的手,“这个……你没事吧?要不,我这个借你包扎一下?”
看着对方那雪白华美的手帕,我把食指伸到嘴里嘬了一口,摇摇头拒绝了,“不需要,咱男人皮粗肉厚,一点点伤而已。”
“你做的那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