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桓婴刁难
桓宁下意识看了一眼那重重封印的玉盒,听岚迹继续说道:“至于那二十二名仙族,乃是有人假借此事,引诱仙族吸食其灵力,与明曜仙官失踪一案并未牵连。”
桓宁问道:“那二十二人一案如何处置?”
岚迹道:“此乃朝尘司管辖范围,与帝姬无关。”
桓宁立即追问:“可否由我亲自送明曜仙官的遗骨去朝尘司?”
“不可。”岚迹立刻拒绝,“此事与帝姬无关。”
桓宁眼珠轻轻一转,“有关系就能去吗?”
岚迹漠然,“帝姬莫不是要说什么同僚情谊?您与这位鲛仙虽同为掌剑使,但管辖范围南辕北辙,下臣可从未听过你们有什么交情。”
“我与明曜仙官自然没有什么深厚情义,只不过……”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我那位主君与她可是关系匪浅啊。”
她痛心疾首地望着岚迹将军,“明曜仙官魂飞魄散,连尸骨都只能封存朝尘司!而我那位主君是她在天界唯一的亲人,如今分别竟不能送她一程吗?”
桓宁帝姬十分痛心的模样,让岚迹有些懵圈,顿时也觉着明曜仙官身世悲惨。
随即桓宁帝姬更是面露忧愁,嗓音低沉忧郁,“我知将军冷面热心,而朝尘司行事一向严苛死板,一旦残骨送进去,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归故里,且让她的亲人送她一程又何妨?”
岚迹本被她说的有些动摇,一想不过送个骨灰盒子,能出什么大事?随即心头稍定,“那便让鲛君一同去。”
桓宁顿收凄切之色。
不多时,正在看书的桑言已经赶来,一路上他已知是何事,一向沉稳的鲛君步伐亦有些急切。
修长手指轻抚上玉盒,一道利光自封印弹出,鲛君指节轻动,但并不回避,任其旋即割伤了苍白的手掌。
一滴滴血渗出来,落在息星玉盒上。
岚迹道:“小心。”
此玉乃银河水底星沙锻造而成,能收魂敛魄,世间难寻。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双手捧着。绝世风姿的鲛仙,如今竟蜷缩于这样一只盒子里。
息星玉盒上复杂的纹路浸满血,竟慢慢吸收了个干净。鲛君长睫一动,微微垂下来,掩住眸底神色。
岚迹只当他悲痛,道:“主君早去早回,切莫耽搁太久。”
银凤鸾车已备好,此乃帝君銮驾,但破格用来送这一只息星玉盒,倒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
桓宁提了裙子正要看看这车跟自己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她回头,正对上岚迹一张冷硬无趣的脸,岚迹道:“帝姬正在禁足,就不必去了。”
岚迹一抬手,银凤鸾车无风自起,行入云间。
桓宁震惊地目送他们离去,喃喃道:“那我这费了半天唇舌是为了什么?”
她这番落寞,直至桑言归来才有所收敛,她捋了捋散落在耳畔的碎发,巴巴地上前攀问:“朝尘司那边可说了什么?”
桑言刚刚掀开车帘,小帝姬已然仰头,他裹在一袭素白的衣裳里,桓宁忽然觉得他好像仿佛在为谁守着丧一般。
许是因为已经暮色苍茫,清隽秀雅的面庞亦被两侧灯光衬出些许病弱的苍白,一向清亮的眼眸也陈了微微夜色,教人看不清其中的锋芒。
只是一瞬间的锋芒。
桓宁眨了眼,桑言已然缓步出来,长袖拂过她的手背,温润如昔,“朝尘司已确认是明曜姑姑的残骨,待由天君过目后,不日将送回西荒。”
天君难免要敕封一番,什么清心仙音九天慈悲普度众生玄女——反正是个谥号,也不碍着谁。
桓宁对天君这个癖好感到无语。她转过身,在晚岁的带领下又回了长盈殿,桑言在她身后慢慢走着。
他们的脚步声似乎是重叠的,行过竹林,落花,草丛。桓宁忽然停下来,他也随之止住脚步。
有个人正在前面等他们,孔雀细绒捻成的丝线织就的长裙,即使在并不刺眼的廊灯下,也依然熠熠生辉,光华万千。
桑言听见小帝姬声音含了活泼笑意,唤那少女,“阿婴,这么晚了还在喂鱼?”
桓婴倚在美人靠上,正倾出半只手臂往湖里撒着什么东西,一群灵鱼争相夺食,闻言,她只轻蔑一笑:“这种东西,除了喂鱼,难道还能泡来喝不成?”
桓宁仿佛听不懂她言语带刺,只拍拍她的肩膀,“这点鱼食,哪里够你喂的,我等会让人再给你送点。”
桓婴一怔,随即眼风凌厉地扫过去,对上她一脸明媚笑意,怒意更盛,索性从侍女手里拿过盒子,一股脑丢进湖里。
“噗通”一声,灵鱼惊吓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