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烟只能将董战歌送到军营门口。
“你去参加庆功会吧,我在门口等你!”
她微笑着冲董战歌挥手,眼底满是平和与温柔。
董战歌刚走进军营,又忽然停下脚步,他回头,忽然快走几步冲过来,紧紧抱住了郁如烟。
他深深吻着她的唇,像是当初赴前线时分别的那一幕。
“哎呀,你别闹!”
看到哨兵那正经表情之下隐藏的一抹八卦气息,郁如烟忙不迭推开了董战歌。
“有人在看着呢!”
董战歌一回头,只见哨兵忙不迭转移了视线,挺胸抬头,佯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哎,你看到什么了没?”
他走到哨兵面前问道。
哨兵敬了个礼,大声说道:“报告董副营长,我正在值勤,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听,没人看到咱们在做什么!”
董战歌厚着脸皮又要去抱郁如烟,却被她一脚踹开。
“给我死远点,别逼我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扇你!”
看着媳妇儿彪悍的模样,董战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举手投降,还不忘给年轻的哨兵分享经验。
“婚姻要想和谐,就得遵从一个原则,你知道是什么吗?”
哨兵不说话,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求知若渴的光芒。
董战歌清了清嗓子,说道:“很简单,三个字,不要脸!”
哨兵:“……”
呸,浪费感情!
郁如烟:“……”
滚,丢人现眼!
董战歌笑着进了军营,还不忘给郁如烟叮嘱。
“别走啊,等我!”
这场庆功会就像董战歌说的那样,是牺牲的战友与活着的战友最后一次团聚。
那上百个骨灰盒覆盖着军旗,在猎猎秋风中像是一首悲壮的歌。
庆功会上没有什么繁缛的礼仪讲话,只是给每一个有功之臣授奖,感谢他们为国家与人民作出的牺牲。
到最后,董安澜站在台上,他佩戴着白臂章,戴着白手套,环顾着台下的官兵,视线最后落在那些军旗覆盖的骨灰盒上。
“今天,让我们以军人最高的战斗礼节,向每一位牺牲的战友庄严致敬!”
“鸣枪!”
他拿起面前的手枪,子弹上膛,朝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山河回荡,惊扰了林间的鸟儿,一时之间天空百鸟鸣叫,像是送英雄回家的挽歌。
郁如烟坐在军营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听着里面传来的枪声,她微微闭上了眼睛。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提前知道自己对郁长风的请求会让他提前牺牲,那她,还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吗?
董战歌是她的爱人,郁长风是她上一世的父亲。
于她而言,他们都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命运却如此残忍,逼着她在这其中做出选择,痛不欲生。
无人知道她平静外表下是如何的痛苦与煎熬,她的愧疚,她的悔恨,还有她无能为力的绝望,几乎湮没了她的心。
哨兵目视前方,看着不远处那个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女孩低低抽噎,到最后将脸埋在臂弯痛哭失声。
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董战歌从里面出来了。
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战友,有些陌生,都是郁如烟没见过的。
郁如烟早已恢复了正常,笑吟吟上前迎接。
与董战歌关系好的那几个,都牺牲在这场战役中。
他们用鲜血与生命保护了祖国疆土,可却再也看不到这盛世繁华。
“哟,董副营长艳福不浅啊,媳妇儿还专门在门口等着迎接你?”
有人笑着调侃道。
对于死亡,这些军人早已经看淡,他们没有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悲伤里,依然笑得灿烂,依然挺直胸膛往前看。
对于他们而言,悲伤与眼泪最是无用。
“嫉妒!你们一个个的就是嫉妒!”
董战歌笑得很得意,还故意揽着郁如烟的腰肢说道:“没办法,家教太严了,媳妇儿盯得紧,我也是敢怒不敢言!”
“装!董战歌你小子就故意装!”
大家起哄大笑,还有人不忘故意给董战歌泼脏水。
“嫂子我给你讲,董战歌这小子不老实,前段时间还和卫生连的女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