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月婷留下装钱的提包,又和郁如烟寒暄几句就匆匆离开。
喜庆的婚房里瞬间变得冷清,只有她与董战歌二人面面相觑。
上一世的郁如烟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新婚之夜。
她没来得及谈恋爱就被病魔拖入深渊,在病情缓和的时候,她也曾奢想过爱情。
新婚之夜……
那必定是一袭洁白婚纱的新娘子坐在铺满莲子与枣子的婚床上,含羞带怯看着朝她走来的新郎官。
场面唯美到极致,像是韩剧里那样浪漫。
然而现实呢?
嗯,她和新郎官在新婚之夜撅着屁股卖力数钱,簇新的百元大钞铺满了她的婚床,甭提多刺激了。
数了好几遍,最终二人核对好了数目。
五万零两千三百块……
这个数额让郁如烟心中直呼好家伙。
墙上的日历显示着“一九八八年四月十八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在人均月收入不过几百块钱的八十年代末,就已经成为了万元户。
手握五万元巨款,甚至可以去京沪深这种寸土寸金的国际大都市全款买套大房子……
郁如烟惊呆了。
哪怕是三十年后的自己,银行存款的数额也从没超过五万块!
这是什么神仙剧情?重生爽文主打一个发家致富吗?
董战歌靠在窗户边,静静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郁如烟。
小姑娘显然没见过这么多钱,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摞在床上的钱,眼睛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很可爱是不是?
在这之前,他对这段祖辈强加给自己的婚姻并不期待,甚至有几分排斥。
上次和郁如烟领证时,这个小姑娘还痴痴呆呆唯唯诺诺,像是提线木偶般,让人多看一眼就心生厌烦。
可再见面时,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眼神里满是灵动与娇俏,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说不出的感受。
就仿佛……郁如烟忽然换了个有趣的灵魂。
门外传来敲门声,将董战歌从放飞的思绪中拉回来。
他打开门,只见亲妈笑吟吟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团轻薄的红纱。
“这是睡裙!”
董战歌被吓了一大跳。
谁家睡裙长这样?他还以为是红丝巾呢!
“忙碌一天,早点休息吧!”
董战歌只觉得手中这条睡裙像是烫手山芋,一团火从他掌心蔓延开来,瞬间点燃了他的血液。
忙不迭将那睡裙挂在卫生间的衣帽钩上,董战歌面红耳赤走到床边,吭哧开口。
“睡裙给你放在卫生间了,你先去洗澡!”
郁如烟的视线终于从那厚厚一摞百元大钞上收回来,甚至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嘴角。
还好,没有流口水!
脱下身上的红旗袍,郁如烟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这套旧且脏的内衣裤,不觉皱起了眉头。
麻利脱掉内衣裤,她拿着肥皂一顿搓,又用清水投了好几遍,才找了衣架挂在衣帽钩上。
洗头洗澡一顿忙活,等拿毛巾擦干了身体,郁如烟拎起所谓的睡裙准备穿上时,忽然就呆滞了。
我踏马……
这哪里是睡裙?这分明就是薄薄的一片红纱,透且短,没有蔽体的功能,甚至还容易让人想歪。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把自己唯一的内衣裤给洗咯!
此时此刻的浴室里,在氤氲的水雾中,一个窈窕女孩身上披着薄薄的纱,曲线姣好起伏,一张俏脸红得几乎能滴血。
咋办?这咋办?总不能在浴室里等内衣裤晾干吧?
门外,董战歌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眼神里满是担忧。
郁如烟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非但没出来,里面也没有半点动静。
职业习惯让他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脑海里设想过许多种可能性。
营养不良晕倒了?
脚下打滑摔跤了?
或者她一时想不开寻短见了?
……
董战歌越想越担心,越想越着急,拍了几次门都没听到动静后,他终于坐不住了。
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他随便找了个细铁丝,对着门锁一阵捣鼓。
不过十几秒钟,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