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晚上,团子就不太敢和李不言同榻而眠了。
她生怕白天的事情,会让李不言发觉些什么。
王茂守在李不言的身边,李不言看着王茂,突然问了一句:
“王茂,团子今日又是怎么了?”
之前团子跟着叶倾月回到汴京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失眠了许久了。
在汴京城待了那么多天,因为叶倾月和萧北肆在,也只能日日晚上去团子那里,和她说说话才会好一点。
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他的团子又跑了。
王茂看着李不言,笑着回答:
“小殿下说,他今日要和彩云一起睡,所以就不来了。”
李不言手中折扇被他放下,无奈笑了笑:
“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又抛下我不管了。”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不言看不清楚的东西,王茂身为旁观者,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茂是李不言的心腹,之前团子分化的时候,王茂也是知道了团子是鲛人。
他起初也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可终究是在他看着下长大的孩子,就算起初再不敢相信,如今也早就接受了。
李不言有些不明白,感叹了一句:
“王茂,你说是不是朕有问题?”
王茂自然不敢贸贸然接这句话:
“陛下,可是有烦心事?”
多半是和小殿下有关吧。
他这位君王,有时候说他精明能干,倒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过他。
但偏偏就在小殿下这件事情上,两眼一抹黑。
上次在汴京城的时候,李不言匆忙之中没有注意到团子的穿着打扮,但是王茂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李不言神色有些犹豫,一双眼眸中也有些质疑:
“朕怎么觉得,团子越大就越不粘朕了?她从前是最粘朕的,可是如今朕怎么觉得,连彩云都能够超越朕的地位了?”
王茂听见李不言的话,抿了抿嘴,才回答:
“陛下,其实小殿下已经长大了,这是必然的事情。”
李不言见王茂这样说,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
“对啊,团子大了,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若团子是个姑娘,如今也能够嫁人了。”
听见李不言的这句话,王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李不言说完这句话,脑海中又浮现团子那张脸,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团子穿着女装的模样。
李不言瞬间回过神来,才惊觉过来他方才在想些什么。
李不言微皱了皱眉:
“王茂,朕今年多少岁了?”
王茂笑着回答:
“回陛下,陛下今年三十岁了。”
李不言听见王茂的话,叹了口气:
“对啊,团子那么小的时候,朕就将她养在身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她十五岁,朕也就三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们团子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说完,李不言才反应过来,他方才是用了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团子。
亭亭玉立?
这是形容女子的词。
李不言兀自摇了摇头,还真是脑子不清醒了。
“王茂,团子最近是不是怪怪的?”
王茂抿了抿嘴,正在想着怎么说,就看见李不言直直地看着他,还警告了他一句:
“朕要听实话。”
王茂抿嘴想了想,沉默了片刻,才委婉地开口:
“陛下,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不言摆了摆手,语气随意:
“你说就是,朕恕你无罪。”
王茂这才安心开口:
“陛下,您不觉得您最近才怪怪的么?就一会子见不到小殿下,陛下就会心神不定。”
李不言听见王茂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明明奇怪的是他!
团子之前回了汴京城,他在皇宫中,那段时间怎么都控制不住烦躁和情绪。
明明微服私访的路线,和汴京城是背道而驰的,但他却借着微服私访的名头,去了汴京城找团子。
团子不见他,他就变得奇奇怪怪。
王茂见李不言怔愣住,寻思着反正说都说了,反正有关小殿下的事情,陛下都会格外宽容。
王茂索性就说完了:
“陛下,您自己可能并没发觉,但是奴才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小殿下在,和小殿下不在的时候,您的心情根本截然相反,这些年来,您批阅奏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