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郡主仇视着叶倾月,眼眸漆黑,眼眸中掠过怨恨。
她死死地攥着双手,原本饱满鲜红的下唇,已经被她咬的泛白。
连她最骄傲的东西,难道都比不上叶倾月一分一毫吗?
叶倾月瞧着芳华郡主不肯叫,叹了口气,语气极其遗憾。
“虽然我大师兄喜欢随便收徒弟,但怎么说也是看人品的。再加上芳华郡主是被云太妃养大的,自幼待在云太妃身边,见过世面,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还以为,鼎鼎大名的芳华郡主,是个知书达礼的妙人,毕竟郡主之前辱骂我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无力粗俗。原本你作为我大师兄的徒孙,见了我这个小师叔祖,也是要行叩拜之礼,我想着这青天白日的,也就不用了。
啧啧啧,想不到,当真是想不到,怎么连一声简简单单的师叔祖都不叫,果然是我看人的眼光有问题么?”
叶倾月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将所有太医的矛头,都直接指向了芳华郡主。
“就是就是,不就是一声师叔祖么,本来就是按照辈分叫的,也没有冤枉这芳华郡主半分,怎么如此小气无礼。”
“之前打着云神医的名头,作威作福,彰显自己的医术有多么高超,身后势力有多么强大,可现在却连师叔祖都不认,果然是白眼狼,养都养不熟啊。”
舆论的压力,迫使芳华郡主不得不暂时收起自己的傲气,
“……师叔祖。”
叶倾月这才喜笑颜开,笑吟吟地瞧着芳华郡主,
“这才懂得礼数,不知道芳华郡主,现在觉得本妃,配是不配?”
芳华郡主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为什么,为什么。连她从小引以为傲的东西,都要被叶倾月打压的死死!
不可以,不可以,叶倾月她就是不配!
叶倾月料到芳华郡主不会开口服软,也不逼着她说话,笑着说,
“芳华郡主问我凭什么?本妃就想问问芳华郡主,郡主不过是云太妃在路边,随手捡来的一个孩子,云太妃宅心仁厚,才将芳华郡主养在了身边,让郡主你受尽了宠爱。可说到底,郡主不过就是一个野孩子,和南冥国皇室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一,怎么郡主叫久了,芳华郡主你就忘了自己本身的身份了吗?
你说我凭借姿色,想要飞上枝头,可郡主不知道的是,是萧北肆,说尽了好话,做尽了事,才求得我嫁给他。我和他,从来都是势均力敌,和高攀没有半点关系。说到底,郡主不也是凭借了别人的身份和宠爱,才能站在这里,如此嚣张地对我说话?”
芳华郡主面色苍白,目光中闪着狠毒阴冷的光芒,令人止不住地背后一凉,只觉得阴森。
但并不包括叶倾月。
叶倾月满脸都是笑容,唇角边的弧度诡异,那表情看起来极其讥讽。
“芳华郡主说,因为我家阿肆喜欢会医术,懂得兵法的女子,所以郡主便从小去学。但是芳华郡主你肯定没有想过,我家阿肆怎么平白无故地就喜欢这种女子呢?”
芳华郡主心中满是惶恐,一股极不好的感觉占满了她整个心。
不会的,不会的,阿肆不会的。
叶倾月冷冷开口,语气再轻松不过了,
“不过是因为,我会医术,我懂兵法!”
叶倾月的话,在芳华郡主耳边响起,振聋发聩,震得她心脏生疼。
那股子剧痛,由心而生,源源不断,深深进入灵魂中,钻进她的骨子里,连她的骨头缝里,都是心伤。
原来,原来,她追逐了这么多年,努力想要让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却不过是如同一个小丑一般,抢着成为另一个女子的影子么?
若是她当真变成他心中喜欢的模样,是不是就成为了他一生挚爱的影子。
到了那时,是不是他也能将对叶倾月的爱,分给她这个替身一些?
其实不需要很多的,她也不敢贪心到想要他全部的爱,只需要一点,分给她一点就好了。
可就算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努力变成她的模样,仍旧得不到他一个眼神。
芳华郡主眼泪夺眶而出,神情疯狂又哀伤,歇斯底里地大喊,
“够了够了!你说够了没有?难道就凭着他爱你,你就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独占他一个人吗?你就可以剥夺我喜欢他的权利吗?”
芳华郡主哭喊着,无力又哀痛地瘫坐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言语间也没有先前的盛气凌人,
“难道……你就真的不能,将他分一点给我吗?我真的只要一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