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肆轻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脸上覆上一层寒霜,却没有立即出声。
芮建中如此的脑子,如何能够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
他瞧着,反倒是这几个侍郎,头脑比他都更要清醒些。
若是没记错,芮建中成为户部尚书之时,同年,叶天瑞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想来,这芮建中的来历,怕是与叶天瑞相差无几。
那几年,确然是父皇刚刚登基,痕迹不稳,高志远居功自傲。
整个朝堂,高志远一个人一手遮天。
“本王倒是想问问众位大人,不知大人们以为,这李院判究竟是罪不至此,还是罪无可恕?”
萧北肆并未抬头,只是伸手磨挲着自己衣袖袖口。
只是这凹凸起伏的触感,萧北肆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
他素来喜欢一身玄色衣衫,只是他家倾倾喜欢他穿霜白色衣衫。
自从叶倾月嫁入战神王府之后,萧北肆鲜少再穿那些玄色衣衫。
今日他上朝身穿朝服,但朝服衣袖口,竟突然多出一处粉红色的海棠刺绣。
萧北肆低头轻抚了抚那处海棠刺绣。
他府中那些侍卫们,上战场杀敌倒是痛快,让他们拿绣花针,简直天方夜谭。
且不说能碰到他朝服的人极少,能近他身的,都只有他家倾倾一个女子。
萧北肆那话一出,众位官员心思各异,面面相觑,最终只能齐齐说了一句,
“回皇上,王爷所言极是,臣等皆以为是。”
皇帝挥了挥衣袖,眼神凌厉,看向跪着的芮建中,和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语气温和又严肃,
“芮爱卿,不知肆儿所言,你可认同?”
芮建中迟疑了一瞬,只能急忙点头,
“回皇上,战神王爷所说甚是有理,是微臣一时猪油蒙了心,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冷然一笑,神情温和,眼神中却是绝对的危险意味。
“既然芮爱卿自己所说,那便停职一个月,细细改正吧!”
芮建中此时也是哑巴吃黄连,他只是一时向皇帝认错的措辞。
竟没想到直接给了皇帝责罚自己的机会。
“是,微臣领旨谢恩。”
今日早朝,这才算是完了。
萧北肆也是将叶倾月护了下来。
再者,他家倾倾本来就没半点过错,自然容不得旁人平白无故地给她带上莫须有的罪名。
下了早朝,雾隐推着萧北肆,
“王爷,今日可是要直接回府。”
雾隐就是雾隐,虽然不通男女之情,但有些方面终究是比余音强上不少。
萧北肆的指腹,轻轻磨挲衣袖口的海棠花刺绣,清了清嗓子,
“今日似乎身子有些不爽,既然进了宫,就随本王去太医院瞧瞧。”
身患相思病的人,确实也是不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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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北肆在朝堂之上巧辩群臣。
而叶倾月在太医院中,也是忙上忙下,并不闲散。
太医院中的人,对于改革一事,到底是陌生至极。
所以大事小事,都需要叶倾月亲自去处理。
纵使叶倾月身边有泠北这个忠实“属下”,也只能交代给他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叶倾月因为从前在神医谷中,修习医术,也许是因为她求生欲望太过强烈。
没日没夜的学,倒是大多数的科目,都是擅长的。
所以她正在每一个科目,分别讲解。
好在泠北和章院使,还能帮她分担两个科目过去。
叶倾月方才才和肺脏科的太医说完,便站在一处看着他们交谈探讨。
身旁一只手伸了出来,叶倾月下意识偏头一瞧,是一杯茶水。
“王妃娘娘,替同僚们讲解了如此之久,想来应该是有些口干舌燥了,喝茶润润嗓子。”
是泠北。
叶倾月侧眸瞧了一眼泠北,瞧他一脸真诚,便也就没有在意那么许多。
罢了,一杯茶水而已。
“多谢泠院判。”
说完,叶倾月就伸手接过了那杯茶水。
说了这么许久,她倒是真有些口干舌燥了。
叶倾月喝完茶水,就要转身去放茶盏,却不想泠北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盏。
泠北的手,不经意碰到叶倾月的手,他心头一滞,只觉得那整只手都变得灼热滚烫,仿佛置于岩浆之中。
下一瞬,就要融化一般。
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