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语的舅舅叫罗贵,舅妈叫陈美凤,两人的名字和样貌气质都很不搭。
老太太姓金,叫金枝,顾名思义金枝玉叶。
光是看名字就知道是家里的宠儿,可惜年轻的时候一意孤行要嫁给宋秋语的外公罗超。
那个年代到处都在打仗,罗超在一场战争中英勇就义。
金枝因为罗超跟家里闹得不愉快,可即便罗超不在了,她也一个人咬牙养大罗贵罗婷兄妹俩。
后来金家败落,金却已经嫁人,还是烈士家属,自然逃过一劫。
但也正因为金枝没事,暗中保全了金家的少量家产,让罗贵和罗婷得以有了个衣食无忧的成长环境。
罗贵因为罗超的影响去当了兵,罗婷则因为国内动荡,被金枝送去国外留学,因此认识了宋严名。
要不是宋严名心怀大志要回国为国家贡献一份力,罗婷大概是不会选择回国。
“外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妈也好着呢,别哭了,我妈给您和舅舅写了信。”
金枝见着宋秋语就哭的泣不成声,反应跟罗婷一个样,真不愧是亲母子。
陈美凤也在一旁默默垂泪,一听罗婷有信忙说道:“我去打电话叫你舅舅回来。”
“看你瘦的,在乡下吃苦了吧,就该让你舅舅把你弄回来,都是你那个爹,一声不吭的把你往乡下送,天大的事也该跟我说一声才是。我就你妈这么一个姑娘,你妈也就你一个,你爸真是狠得下心,你要是个儿子他能舍得?!”
金枝越说越觉得宋严名不是个好东西,但其实她对宋严名挺满意,就是送宋秋语下乡这事没跟她和罗贵说一声,老太太心里有气。
宋秋语安慰的话说了个遍,作用不大,该哭还是哭。
她无奈的看了眼自己身边的许砚,还想第一时间介绍一下许砚,结果进了门她都还没说话,一把就被金枝抱进怀里哭个没完。
罗贵接到陈美凤的电话后马不停蹄的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因为宋严名和罗婷的事,罗贵也受到一定影响。
本来板上钉钉的正师长没了,反倒降了一级成了个旅长。
“妈,美凤,小语真来了啊?”
罗贵在部队待了一二十年,说话嗓门大,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舅舅,我人都在这儿了还能有假不成。”
“欸欸诶。”
罗贵高兴的连应几声,大步走过去把她直接拎小鸡似得提起来。
“没变黑,也没瘦,好像还高了点,出落的更水灵了。”
罗贵夸完她紧接着话锋一转,对金枝说道:“妈你哭啥,高兴地事还哭成这样。”
说完金枝,罗贵注意到了站在宋秋语身后的许砚和许砚脚边的两个行李包,打量了一眼后乐呵呵的说道:
“小伙子不错,谢谢你送我们家女儿回来,美凤,快给人倒杯水感谢感谢。”
“欸!瞧我,好半天了光顾着高兴了,小伙子你坐下喝杯水。”
没一会儿陈美凤就倒来一杯水,许砚拿着水看了眼宋秋语,她使了个眼神让他先喝。
这两人当众眉来眼去都被三人看的清清楚楚,当即心里一咯噔。
“外婆,舅舅,舅妈,这是我爱人许砚。”
“什么!”
罗贵这一声吼的震天响,吓得她和许砚都激灵一下。
罗贵和陈美凤有两个儿子,因此罗贵对宋秋语跟对亲女儿一样,每回宋秋语来曲市,罗贵就带着她到处玩,逢人就说这是他闺女。
本来宋秋语下乡他没能在自己出事前把人弄回城就很自责,现在看到许砚更加愧疚。
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何须委曲求全嫁给个在土里刨食的汉子。
“小语你结婚了怎么不给我们来封信呢,你……你怎么自己就把自己给嫁了啊,是不是在乡下受欺负了,他趁火打……”
陈美凤边说边想,鼻头不由得泛酸,宋秋语深知陈美凤爱胡思乱想的性子,赶忙打断道:
“舅妈,别这样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很好,真的。”
她悄悄推了下许砚,许砚立马紧张的吞了口口水,然后强装镇定一一喊人。
“外婆,舅舅,舅妈。我是许砚,林家村人,今年十八,身高……挺高,一天能赚满工分。”
身高他没量过,说不出具体数字,反正就连镇上都很少有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
罗贵捂着胸口两眼一翻瘫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