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进到家里,这次贺忠的儿子也在家,贺忠与王淑容听女儿说是来看望爸爸的,也是一脸疑惑,但热情地请他们到里屋的炕上坐下。
“贺伯父,我是张瑞梅的儿子,还记得我母亲吗?”凌霄记得生母曾经多次叨叨过贺忠,想来他们同是多年的劳模应该认识。
贺忠嘴里连连念叨了几遍后摇头,当凌霄把母亲的单位说出后,他一下想起来了,拍着脑门说道:“看我这记xing,居然把老张忘了,一块开过好几次会啊。唉,老张下世有十六七年了,好人怎么就不长寿呢?我记得她得的也是我这种病,是不是?”
“嗯,就是。伯父要赶紧做手术啊,我母亲就是因为没钱到大医院做手术才死的,如果当时有条件做手术,活下来的希望很大。”
“唉,县医院的医生也说了,有人得了这种病,做手术把脾脏割了之后就好了。咱县人事局那个姓冯的干部,也是这种病,人家就做手术把脾割了,现在都十五年过去了,除了活得好好的,还在上班呢。”
“是的,他儿子跟我是高中同学,我就是从他那里听到把脾脏摘除后就能好的。伯父,单位借给钱了吗?”
王淑容气愤地抢先道:“借了,可只借给一千元,这一千元去做手术吗?什么世道啊,说是不能报销药费了,可他们厂领导的家人病了也能让单位给报销,去年李厂长到bei jing看病,花了单位七万多元,他才是个副厂长,那天我真想把这些事跟书记和县长讲了。”
“唉呀,你这个人,人家是领导,咱们能跟领导比吗?”
“领导怎么啦,那条规定领导就能搞特殊?你还全国劳模呢,现在在他们眼里狗屁都不是!多少项技改是你没白天没黑夜搞出来的?为厂里节省了多少钱,创造了多少好效益?长年累月地没命干活硬是累病了,可现在谁管你的死活?”
“淑容,别发牢sao了,厂里对我还比较特殊嘛,别人因病不上班都发的是病假工资,而且超过半年一分钱都不给了,可给我发的是原工资,就是领不到奖金了,人要知足嘛。再说,你看书记和县长对咱就不错嘛,亲自上门看望,知道我是肝炎还跟握手,多难得啊?他们除了让厂里借钱给咱,个人还给留了钱,这就够光荣了。”
王淑容更加激奋:“哼,你就记住了光荣,光荣能顶饭吃,能顶药费?看看墙上的那堆破纸,当宝贝藏着挂着能换钱吗?”
凌霄忙地说道:“姨,别说这些了,现在说啥也没用,还是想办法让伯父到外地的大医院去做手术,别把病情耽搁了。”
王淑容缓和着情绪点头叹道:“唉,可就这一千元那够啊,听说没有三四万元就别想去做,我们到哪找这么多钱啊?穷人只能等死了。”
巧珍听了哭起来,她哥哥也是愁容满面,凌霄忙笑道:“我有办法。”
一家人一下惊讶又惊喜地看着他,王淑容急忙问:“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