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草堆上的少年轻抬起头,杂乱的墨发半掩着他的花容月貌。他轻蔑地瞥了一眼柳燕母女,淡淡道:“比起嫁给女人,我宁愿剃度出家。”
“无袖,出家就是侍佛终身,一辈子青灯古佛……”
“那又如何?”少年轻笑了起来,“比起呆在这个令人窒息、令人作呕的家中,我宁愿一辈子呆在古庙里!至少不必看见不想看到的人!”他说着,抬起沉重的手指了指柳燕二人。
被大儿子几次三番的顶撞,柳燕怒气甩袖:“孽子,无药可救!”
段云岫原本想着去无尘寺的路上偷偷溜走,谁知,对方察觉到了他想溜的心思,竟还在他的饭菜里下着软筋散。而一路看着他去无尘寺的正是处处针对他的柳画青。
段云岫只能软绵绵地躺在马车里,心想着光头就光头吧。柳家的人最多盯梢一两天,他装作乖巧顺从,等药效散了,就溜!
作者有话要说:o(*////▽////*)q
☆、他的回去
“阿弥陀佛,施主,老衲无尘,今日为你梯度。”房外响起苍老浑厚的声音,段云岫抬眼望去,走来一位道骨仙风的老人。
“没想到是无尘大师!久闻大名!”柳画青明显有些激动,急急上前,“大师你看看我,我今年参加科举,可有高中的面相?”
无尘轻轻抬眼道:“柳施主,只要你精心学习,无不可能。”
柳画青还要再多问,对方已经抬手送客:“老衲梯度时旁人不可在场。其他施主,请出去等待吧。”
段云岫有些拘谨的坐着,不是因为身体软绵绵,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每走近一步都给他一种很强大的压力。
这时头发被人撩了起来,耳边传来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施主的头发很好,如今全部剃光真令人叹息。”
以为要成光头了,段云岫的身子崩得紧紧的。谁知,对方放下了他的头发,坐在了他的身前。
“像施主这样的少年遁入空门,大多是看破红尘,对女子绝情。”无尘抬起头,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段云岫,一字一句问,“虽说柳尚书提前告知老衲原因,但老衲看到你的那刻却觉得不是。你的眼神带情,心中凌乱。明显红尘未破,对世间留恋。”
那一瞬间,萧子妍的笑颜忽然在脑海浮现。段云岫瞬间甩了甩头,咬着唇道:“没,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了……”
“那另一个世界呢?”
段云岫猛地惊醒,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带笑的老人。
“你并非柳公子。”无尘双手合十在胸前,语重心长道,“阿弥陀佛,佛门静地,不容谎话。”
段云岫艰难地点了点头,心跳掉了嗓子眼:“大师可知道回去的方法?我来京就是想要寻求回家的路。可惜……”
“你真的要回家?”
“嗯。”
“回去并非艰难,只是,这个世界,施主真的毫无留恋?一点也无?”
他一愣,随即苦笑:“这个颠鸾倒凤的世界,怎么可能留念呢……”
房间里的烟雾缕缕升起,耳边传来一道浑厚模糊的声音:“那施主,归去吧……”
……
段云岫朦朦胧胧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浑身疼痛不堪,他不由轻吟出声。
“你醒了?”背着他施展轻功的女子急急道,“马上就到医馆了,你等等哦。”
熟悉的音线令他迷惑地抬起头,他哽咽了一下,轻轻问:“念玉,是你吗?我真的回来了?”
“啊!”少年因为女子一松手,“吧嗒”一声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告知着他——这不是梦境。
女子叉腰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气势汹汹道:“竟然随意念我的小名!找死吗?!”
他似乎又附在什么奇怪的身上了……
两日后。
“大哥,你最近情绪怪怪的,有什么心事吗?”
少年的目光朦朦胧胧的:“有些担心……”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段念玉坐在他身侧,有些奇怪地望着他:“担心什么,不是已经回来了吗?爹娘和我都想死了你,幸好你和母亲一样借尸还魂了……”她怪笑了一声,“当初你若不说我儿时的糗事,我还真认不出你,真是漂亮的都认不出了!”
脸颊被轻轻一捏,少年的脸泛着微红的痛意,他却没有从梦中惊醒,证明着此时自己并非在做梦。他回来已经两天了,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