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大家都在热烈讨论着市里哪些学校很好,如果可以的话,她们又想要去哪个学校。
一顿生日宴,居然还让她们吃出了战鼓擂的作用,最后散局的时候,个个都斗志昂扬,连情绪最为内敛的陆文瑞都忍不住说“真希望等我中考完能去附中读书”这样的话,可想而知程如心这个擅长煽动人心的家伙给大家心里面种下了怎么样的种子。
祝葵准备直接去学校,就没急着走,程如心也说了准备坐祝葵的车去学校,所以两个人一起留到了最后。
没有别的人了,祝葵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心心,所以你为什么不去市里读书呢?”
程如心没有跟她们说其实她已经去了,只不过读了个开头就回来了,祝葵自然也就不知道其中曲折了。
但不妨碍她问出来的问题就是程如心目前还留在南平县的关键因素。
程如心久久不回答,祝葵连忙补上:“如果你不想说,那也可以不说的。”
“没什么不想说的,我在想应该怎么说。”
要不要把整件事的始末跟祝葵说?要不要把自己内心真正想法跟祝葵说?要不要把自己的烦恼倾诉于对方?
程如心从前也不是完全没有玩得非常非常好的朋友,甚至有的朋友交心程度更甚于祝葵,只是,这些朋友最后都与自己渐行渐远——不是所有人都理解程如心的烦恼。
她犹豫,祝葵也不着急。
麦当基现在放着的歌是徐良的《客官不可以》,这首歌曾经红极一时,天天听着这首歌的听众,也就是她们这批学生,都清楚得知道这首歌土、低俗,但经过了十多年的时光后,它又会重新成为大家的青春回忆,时光的力量就是这样的不可撼动,你总会在它的磨炼下变得面目全非。
祝葵想,上辈子考上了京市大学,进入了部级单位,走上了高位的程如心,在这个过程中,又被时光改变了什么呢?
还没等她想个开头,程如心的声音就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去清和市上学,那就只能寒暑假才能回家了。”
“我爸妈工作很忙,我们一家人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可如果我也变忙了,我们一家人相处的时间就会更短了。”
程如心不明白父母所谓的“为你以后好”,她认为自己在南平县也可以考第一、拿满分,以后不会不好,那为什么不能着眼于当下,为了现在、此时此刻的家人相处时光,而留在南平呢?
她妥协过,但妥协的滋味并不好受。
“其实我在附中上学上了几个礼拜,可是那边的环境一点都不好。”
程如心撅起嘴,祝葵恍恍惚惚,一时分不清,这是未来的程如心还是现在的程如心,亦或是,自己过去一直都把程如心当作是未来的程如心,而如今这个有这学生时代天真烦恼的程如心,才是真正的程如心。
她其实,也没有这么了解程如心。
但好在,现在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了。
祝葵就听到程如心说起那段在附中的生活感受。
“附中的学生要不就是江城大学教职工的后辈,要不就是市里权贵家的孩子,还有一大部分都是市里成绩突出的那部分人群,他们都很优秀,但,他们也很排外。”
“县城来的学生,都是土帽儿,都是妄图跟他们争抢教育资源的下等人。”
“你考得好,是因为你只会读书,你会才艺,那就是想要掩盖身上的土味儿,真的太莫名其妙了,这些人哪里来的优越感?”
程如心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日子来,都还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其实她家庭条件好,父亲也是有职位的人,这些人不至于这么对她,但她在那个环境当中,自动就把自己归类到了县城学生的类别里,市里学生怎么对待其他县里的学生,她都会感同身受。
祝葵听着这些自己从来不会在程如心身上设定的过往情节,还是蛮震惊的。
但看着程如心厌恶的表情,她隐隐地又感觉到,可能并非是市里的学生真的这么刻薄,只是程如心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附中读书,所以为了能有合理的借口离开附中,放大了一些负面的情绪。
她敏锐地洞察到了这一事实,但却没有做一个理中客劝慰程如心,而是顺着她的话聊下去了。
“这些人底气都不是自己给的,所以也想毁掉别人的底气,其实不是优越感,应该是自卑。”
在学校里以家境和户口来彰显优秀的行为,不就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