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无赖了:“怎么着,答应不答应?你们姑娘家都会女红,绣个香囊也费不了什么劲,你若不答应,今儿我就不放行。”
傅瞻无赖的样子有些惹恼容温,容温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绣香囊虽简单,可香囊是女子送给——”容温顿了顿,不再说了,她若说是女子送给心上人或是夫君的,傅瞻定是又要在言语上占她的便宜。
容温就算没说完,傅瞻也懂,他只是在边疆染上了粗鲁的习惯,又不是傻:“送给什么?我觉着你送给我最合适。”
容温将车帘一拉,不再理他。
傅瞻嘿嘿笑了几声:“容姑娘,别生气,真不是我不放行,实在是你兄长让我与你说,让你在这里等他,与他一同回侯府。”
容温闻言又掀开布帘,问傅瞻:“二表哥真是这么说的?他让我等他做什么,我自己可以回侯府的。”
傅瞻朝她摊了摊手,脸上挂着笑意的叹了声:“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只管在这里等着,”傅瞻想了想:“估摸着半个时辰,观南就来了。”
容温抬眸看了眼天色,此时已是申时五刻,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就要暗下了,今夜还能回到侯府吗?
——
半个时辰后,守在官道上的侍卫果真都散去了,傅瞻与容温说了几句话后也离开了,容温下了马车,刚活动了一下身子,就瞧见顾慕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长身玉立,身后跟了几人,虽未着官袍却让人望而生畏,直到走至容温跟前眉目间才温和些许,嗓音平和道:“我在皇家寺庙为你安排了居所,容温,明日一早再回京。”
他从在寿安寺时,就不再唤她表妹,而是一直唤她的名字。容温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唤,就没在意,这会儿他又唤她的名字,容温微微皱眉看着他:“寺庙里还有什么人?”
容温看了眼天色,这个时辰回京也是晚了,可直觉告诉她,皇家寺庙里定然还有其他人在,比如,萱阳公主?
上回宫宴,顾慕不过是带着她去,就被萱阳公主误会,想要让皇后给她赐婚,那般盲婚哑嫁绝不是她想要的。
顾慕深邃眸光打量着她,嗓音依旧平和:“陛下与皇后娘娘已经离开,只有贵妃娘娘和五岁的皇子也要在此过夜。”
容温应了声。
和顾慕一同去了皇家寺庙。
皇家寺庙比容温想象中还要富丽堂皇,许是这两日在寿安寺暂住,难免会被对比的震撼,她一路上跟着顾慕似乎绕了十来个弯才走到一处布置精致的寝殿。
顾慕看着她:“去换身衣服,等下与贵妃娘娘一同用晚膳。”他说完,就要离开,容温下意识唤住他:“二表哥,你,你也在吗?”
顾慕对她颔首:“自然在。”
容温心中一松,与叶一一同进了殿内,有侍女上前来引路,带着她先去沐浴,随后又准备了好几套新衣裳让她挑选。
容温选好衣裳后,让她们都出去了,只留下叶一给她梳妆打扮。
容温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没来由的心慌,从顾慕与她说‘贵妃娘娘’和‘小皇子’时,这种心慌就没停下,一直堵在心口。
她若没猜错,贵妃娘娘就是她在皇宫玉兰园里见到的那位遮戴面纱的娘娘,而小皇子正是她认识的那位。
其实,宫宴那日,她已然走到玉兰园门前,之所以又离开,不是因为确定玉兰园里的女子不是母亲,而是,那女子太像母亲了,像的让她不敢抬步上前。
不可否认,这些年,她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说是思念,其实更多的是害怕,她想见到母亲,可她又害怕见到她。
没有她在的时候,她虽心中永远有那个痛在,却也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而母亲一旦出现,她如今还算平静的生活就会彻底消失。
她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像从前一样讨厌她,会不会再对她说出那些足以压垮她的话语,也不知道,母亲是否想要见到她。
应该是不想的。
毕竟,当初母亲眼眸含泪带着绝望对她说,她怎么不去死,如今,母亲有了自己的生活,又怎会想要见到她。
那日,在玉兰园门前她想了许多,脑中如数万只虫蚁一样钻来爬去,终究还是让她止了想要走进玉兰园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而此刻,就在一刻钟后,她就要去见她,和她一同用晚膳。
若她真的是母亲,那她可知道片刻后与她一同用膳的,是曾经她最厌恶最恨的女儿吗?
容温坐在妆奁前想了许多,不觉间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