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过午膳后还赖着不愿走。
老夫人倚在躺椅上,容温就坐在她身旁,在火炉上烤了柑橘给老夫人吃,一边剥着一边随口问:“祖母,您觉得我娘她还活着吗。”
老夫人看着她,眉目间缀满的笑意并未因着她的话而淡去,她想了想:“既是了无音讯,便是还活着吧。”
老夫人目光悠远,转了话锋:“你娘,她自八岁那年就养在我膝下,是个好孩子。”
容温:“那我娘性情如何?在我印象中,她与父亲总是隔三差五的吵架,”她顿了顿,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我若在您面前说我娘的不好,您会生气吗?”
老夫人被她这认真的模样逗笑:“你尽管说,我也想知道些你娘在扬州的事。”
容温就大着胆子说了:“我娘与父亲常常吵架,我有时会很可怜父亲,因为阿娘她总是将所有错事都怨在父亲身上,有次,就连院中的树上有鸟筑了巢,阿娘也是将父亲骂了一通,说父亲为何会招鸟。”
老夫人的笑容依旧在,只是浅了些,她极为温柔的问容温:“那她,待你好吗?”
容温剥柑橘的手微怔,随后轻笑道:“好。阿娘她待我是极好的。”她话说的简短,也未像适才一样举例,老夫人是何等聪慧之人,能瞧出来。
她握住容温的手,似是极为心疼:“孩子,你阿娘她许是嫁去了远处,又与你父亲不合,才会如此,不必在意。”
说完,老夫人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小名是我给你起的。”
提起小名,自从母亲不见后,就没人再唤过她的小名了。
老夫人温声唤她:“阿梵。”
容温听母亲提起过,梵为佛家术语,意为温文尔雅,娴静大方,不过,母亲未与她说过,她的小名是外祖母给起的,印象中,母亲不止从未回过上京,也鲜少在她面前提起外祖母。
容温:“日后,祖母能唤我小名吗?我喜欢这个名字。”
老夫人如同老小孩一般笑着应她。祖孙二人的笑声时不时从屋内传出,常嬷嬷走进屋内道:“老夫人,二公子来了。”
老夫人闻言,脸上笑意更甚:“观南来了,让他进来。”
作者有话说:
女鹅讨饶日常:花一,你轻点捏;好叶一,给一丢丢酒喝;某人……n+1次求饶
7 ? 第 7 章
◎是个好名字。◎
顾慕一袭墨色圆领襕衫,腰间佩戴的依旧是那块鹤纹白玉,他步伐沉稳走来,老夫人目光始终瞧着他,她的这位孙子官至中书令,是他们顾家百年来仕途走的最高的一位,在上京城人人称赞,温润如玉顾家二郎。
“孙儿给祖母请安。”顾慕嗓音清冽,神色温和,噙着淡淡的笑意。
老夫人抬手示意他走近:“听你母亲说,明儿官员才休沐,今儿怎得空过来了?”
顾慕坐在老夫人身侧,与容温一左一右,神色从容回着祖母的话:“孙儿有错,让祖母挂心,未尽晚辈之孝。”
老夫人握着容温的手,对顾慕撇了撇嘴:“瞧瞧,我还未说他呢,就已经把话给我堵回来了。”话虽这样说,老夫人对这位孙子满意的眼里都乐开了花。
顾慕态度倒是恳切:“祖母训导,孙儿耳听心受。”
他说的再认真,老夫人又哪舍得真‘骂’他,问了他许多近日里都在忙什么,尽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容温就在一旁无趣的听着,好几次想要跟外祖母说,她先回净音院了,可好似有些插不上话,只好作罢。
大半个时辰后,容温如只捉老鼠的猫儿,终于逮到了机会,开口道:“祖母,二表哥,我先回去了。”
老夫人往窗外看了眼:“呦,这雪越下越大,外面又白了。”她叹了声:“我也有些累了,观南,雪天路滑,送你表妹回她院中去。”
容温正欲开口说不用,顾慕清冽的嗓音回着老夫人:“祖母放心,我会把表妹送回去。”
容温:……
说实话,那个雪夜,眼前的男人让她有些害怕,那种怕是身体的本能,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怕,仅有的几次与他相视,她只能在那双深邃眼眸中看到一望无际的黑。
再无其他。
容温今儿身上穿着的是件与梅同色的狐裘,与雪天格外相衬,叶一给她将披风系好,又将兜帽戴好,暖烘烘的汤婆子递在容温手中。
顾慕手撑油纸伞,目光深沉的看着远处的枯枝,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