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走了进来,看着虚弱坐在桌边的温锦梨,有意无意的叮嘱着。
温锦梨也只能点了点头,实际上,她不知道嬷嬷的意思是什么。
不过不难猜,无非就是怕她得了侯府的喜欢,又怕她得了喜欢之后不念着温府。
她不想管了,因为到了侯府之后,自有人庇佑她。
她再也不需要心惊胆战了。
冬意有些愤怒,好歹小姐是主子,嬷嬷是什么意思?
在教小姐做事?
温锦梨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到时候,到了京城,找个理由,将她们发卖了,或是遣回姑苏便是。
夜渐渐的深了下来。
温锦梨喝了药,将将歇下了。
她对黑夜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害怕,所以晚上的时候,一般都会让冬意在外间守着的。
但是现在是在客栈,没有那么多的条件,如今冬意就歇在不远处的小床。
已经睡着了,连续赶了这么久的路。
不过温锦梨却是睡不着了,她的心有些慌慌的。
明日便要见到表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药的缘故,后来的时候,温锦梨昏昏欲睡了。
不过睡得不是很踏实,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她身穿大红色嫁衣,被送去和亲。
路途颠簸,她又是一个病秧子,自是受不住这等的摧残。
到达西北的时候,命早就去了半条。
她被众人推上了和亲的路,早就绝望了。
听说西北部落的王,生性残暴,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被他玩死的女人,数不胜数。
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在他的手中活下来过。
温锦梨额头的汗很快就出来了,密密麻麻的。
她很是痛苦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棉被。
梦里是她被送上了戎狄王的床……
戎狄王长得粗狂,根本就不像中原男子那般的好看。
就是也不及那个她害怕的表哥万分之一。
他很是粗鲁的撕开了她的衣服,想要侵占她。
她对他而言,不过就是朝廷送去的玩物。
“不要,不要。”
温锦梨有些痛苦,呜咽出声。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她梦魇的声音。
她抵不住男人的粗暴,在她最后一件小衣要被扯开的时候,她眼疾手快的拔下了自己头上的木簪。
为什么是木簪?
因为朝廷怕她寻死,根本就不会给她任何机会接触到利器。
所以,她的所有首饰都被换成了木簪。
梦里的温锦梨拿着木簪,奋起了最后一口气,将木簪插进了男人的眼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她真的成功了。
一股血从戎狄王的眼睛喷了出来。
她这么一个娇娇儿,头一次身上沾染了血气。
但是她不害怕,相反,她很开心。
她不会叫他玷污她的。
死也不会。
戎狄王痛苦的捂着自己的眼睛,血流不止。
他抬手就给温锦梨一巴掌,下令人将其抓了起来。
温锦梨笑了,被人压住的那一刻,她的嘴角也一直在留着鲜血。
她服毒了。
死了好啊。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死了,是一件这么好的事情。
只是这个毒药毒发的也太慢了吧?
她昏昏沉沉的还剩下一点意识。
她知道自己被吊在了城楼,衣衫凌乱的。
耳边突然就响起了厮杀的声音,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力气抬眼看一眼。
直到她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缠绵无比。
“温娇娇。”
温锦梨有些惊呼,她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的叫她了?
许久了吧?
她强撑着一口气,抬起了眉眼。
就看到了脸上沾满了血迹的少年郎,是她的表哥。
“表、表哥。”
温锦梨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腐蚀她了,很疼很疼。
她最是怕疼了。
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没有想到,她死的时候,最后看见的人,会是他。
想来,她也一年半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