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西瑾这段日子住在公主府,大鱼大肉的进补着,腰带都紧了一圈。
其实他的伤已经没那么严重了,可只要在岚青玄面前,他还要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林夕,快过来。”季西瑾听到门外的声响,赶紧钻进被子里,林夕立刻会意,在一旁侍疾。
岚青玄推门而入,看着季西瑾躺在床上,还未醒的样子,心里已笃定这人是装病。
毕竟他在的这几天,府上的鸟叫都少了。
“你家公子还不能下床?”
“回公主,大部分时候还是只能卧床静养,稍微坐一会,公子就身体发虚。”
岚青玄呵斥一声:“大胆!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林夕双膝发软,跪倒在地,连忙道求饶道:“公主饶命啊!”
季西瑾再也装不下去,干脆掀了被子,跟林夕一块跪。
下床的时候一只手暗暗捂住伤口,做大动作的时候确实还是痛的。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知罪。”
平时挺立的脊椎像被抽走了似的,整个人都瘫着跪坐在地。
岚青玄无奈,难道真的把人吓到了?明明是他先骗她惹她白担心,怎么自己跟他的小厮开个玩笑都不行。
“赶紧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一手把他拎起来,安置在床上。
季西瑾打量了一下岚青玄的神色,看起来她没有真的追究下去,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只是被人识破了装病,还是有些丢脸的。
如果不是因为赵耒,季西瑾应该是第一的,更何况他被赵耒打伤,她心里也本就有愧。
“你不必因为旁人觉得对不起我,是我技不如人,我认。”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都写在脸上了...”
岚青玄让人拿来了她特意命人打造的金玉冠子,她打听过,季西瑾此人非常爱这些俗物。
“这个送你,我听说你最爱金饰,特意找师傅打的。”
“姐姐送我金冠?”季西瑾拿过来仔细端详,又在发髻上比划。
“你年纪尚浅,戴些金饰倒也不显俗气。”
主要是他皮肤白,再加上剑眉杏眼,这些东西在他身上反倒不会喧宾夺主,而是增加了几分硬朗之气。
“林夕,快给我戴上。”
岚青玄连忙将他扶稳,虽说他是装病,可这脸色确实没有大好,担心又无奈地道:“还在屋里,你急着戴它作甚?”
季西瑾似有不解地打量她,“青玄姐姐送我药,还送我剑,现在又送金冠,为什么呀?”
前面十几年送的东西,都没有这几个月多。
准确地说,前面十几年根本没送过他东西,在她面前,自己就跟个透明人似的,她的目光从来都不会落在他身上。
岚青玄抿了抿嘴,她总不能说是为了感谢他前世为她报仇,又为她送了命吧。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堂堂安京长公主,出手阔绰而已。”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西瑾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但这次他实在是想不通了。
他总觉得青玄姐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就像是想将他看透,直到看见另一个人。
给自己徒增烦恼从来不是季西瑾的性格,从前岚青玄眼里没他,他就拼命找存在感。如今她眼里有他,又对他好,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
才第二日,季西瑾就戴着金玉冠,挎着金丝马鞍出街,在中都一路策马扬鞭,这些日子装病,没少听到流言蜚语。
中都人说他被赵耒打残了,出不了门了,还说什么以后没有混世魔王折磨他们,现在他倒是要让中都人看看,他好着呢。
只可怜了季老将军,明日上朝定是又要被参上几本了。
不过季西瑾也发现,中都城外多了许多露宿街边的人,他们破衣烂衫,手指里全是黑泥,沿街乞讨,甚至抢劫。
竟在中都城周有这种事,朝堂上那些人又在吃白饭了。
——
季西瑾这事很快就闹得满城皆知,闹市穿金的丑闻传遍大街小巷,可东西是岚青玄送的,她也不好再指责他。
季老将军恨得牙痒痒,这些日子里,那小子成了公主的座上宾,他又不能冲到公主府上去揍他。
最后倒是墨君悦打趣他道:俗不可耐。
季西瑾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