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中间夹杂着一声响亮的“砰”,像是门被踹开了。
我捏着手机走到消防通道,楼梯间里堆着几个没来得及清理的快递箱。
上个月帮她搬家时,这些箱子里装的全是她给三个女儿买的玩具——会说话的芭比娃娃,带轨道的托马斯小火车,还有一套能搭出城堡的乐高积木,价格够我交三个月房租。
“这些东西能退吗?”当时我蹲在地上帮她整理,随口问道。
“怎么退啊,孩子都拆封了。”她一边叠衣服一边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再说都是打折时买的,划算着呢。”
划算?我看着她那件起球的睡衣,突然想起她前几天在群里晒的照片——给楼下张奶奶买的进口钙片,三百多一瓶。
张奶奶有两个儿子,开连锁超市的,退休金比我工资还高。
楼梯间的窗户没关严,风灌进来带着股潮湿的霉味。
我掏出烟盒,发现只剩最后一根。
打火机“咔哒”响了三下才点燃,尼古丁顺着喉咙往下滑,却压不住心里那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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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啊?凭她生了三个女儿?凭她老公是个甩手掌柜?不肯帮她还钱? 还是凭她那泛滥到没边的“好心肠”?
当初在群里认识她,是因为她发了篇长文,说自己如何平衡家庭和育儿,字里行间全是岁月静好。
有人在下面问她怎么解决经济压力,她回:“老公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偶尔帮邻居搭把手,日子挺幸福的。”
幸福?现在她连二百块都要借,老公跟她分房睡,大女儿在学校被同学嘲笑“妈妈是老赖”,二女儿偷偷把玩具塞给收废品的,换了五块钱藏在枕头底下。
这些她从来不说,每次聊天都只说别人的难处,好像自己的困境都是别人造成的。
手机又亮了,这次是条群消息。
小区业主群里,有人发了张截图,是蔡国梅在另一个宝妈群里借钱的记录,对方没借,她就追着人家骂了十几条,说对方“冷血”“没良心”。
下面有人附和:“我上次也被她借过,说好了一周还,现在半年了没动静。”
“她老公昨天来物业吵架,说她把物业费都拿去给别人‘救急’了。”
“可怜她那三个孩子,昨天在楼下玩,小的饿了,大的就把别人扔掉的半袋饼干捡起来给她吃。”
我掐灭烟头,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很久,最终只回了蔡国梅三个字:“没有了。”
发送成功的瞬间,心里没有轻松,反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消防通道的声控灯突然灭了,黑暗里,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楼上传来的孩子笑声,那笑声很清脆,像玻璃珠子掉在地上,一下下砸在心上。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我摸黑往下走,手机屏幕还亮着,蔡国梅没有再发消息。
或许她正在给下一个“朋友”编辑求助信息,或许她终于意识到,那些被她用“好心”喂养的窟窿,早就大到连月光都填不满了。
而我,现在也终于不想再做那个递铲子的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蔡国梅没再联系我。
我以为她终于开始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困境了,直到又收到她的消息。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你能来我家一趟吗?”语气里满是绝望。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打开门,屋里一片狼藉,孩子们在角落里哭泣,蔡国梅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地坐在地上。
看到我,她扑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活不下去了,老公彻底不管我和孩子了,债主天天上门,我没脸再跟别人借钱,我想自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那个看似岁月静好的女人,如今被自己的“好心”和无度的消费逼到了绝境。
我叹了口气,试图安慰她,让她先冷静下来,和她一起想想办法,可她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