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半,手机闹钟在窗帘缝隙透进的灰蓝色天光里震动起来。.E-Z~晓\说+旺* ?追*蕞·欣_蟑*結·
我摸过手机按掉铃声,指尖触到屏幕上弹出的台风预警——橙色,风力十级,伴有特大暴雨。
楼下已经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不是雨声,是风卷着什么东西在半空碰撞的动静。
洗脸刷牙洗刷刷,之后穿雨衣的时候,感觉塑料摩擦声格外刺耳。
我把裤脚塞进雨靴,拉链拉到顶,帽子扣紧,再用围巾缠了两圈护住脸。
镜子里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像只裹紧的粽子。
自个觉得防备完美!
出门了。
推电动车出来的瞬间,风迎面撞过来,差点把我连人带车掀回楼道。
车筐里的雨伞被吹得翻卷,骨节咔咔作响,最后索性收起来扔进后备箱。
小区门口的积水已经漫过雨靴的一半!
我试探着把电动车骑进水里,车轮碾过水面时溅起的水花打在小腿上,冰凉刺骨。
平时两分钟就能出的小区,今天走了十分钟。
到主干道时,积水更深了,几辆小轿车陷在水里,打着双闪,司机们站在路边抽烟,眉头拧成疙瘩。
电动车在水里像艘摇摇晃晃的小船。-第¢一,墈*书¢枉+ ¢蕞`歆?璋.结+埂+新?筷+
我握紧车把,眼睛盯着前方,不敢分心。
突然,路边一棵老槐树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呼。
我下意识猛捏刹车,回头时看见半截树干砸在刚才我经过的位置,泥水溅得老高。
心脏“咚咚”跳着撞嗓子眼,我赶紧调转车头,绕开那片狼藉,手心全是冷汗(天知道,也许又可能是雨水?)。
路过菜市场时,顶棚的铁皮被风吹得掀起一角,像面破旗似的哗啦啦响。
几个摊主正拽着绳子拼命往下拉,其中一个大叔大喊一声:扑街啊! 然后脚下一滑,摔在积水里,手里的竹竿滚出去老远。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来帮忙。
三个人合力拽了十分钟,才把铁皮暂时固定住。
大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这鬼天气,挣点钱真不容易。”
重新上路时,雨势更大了,砸在雨衣上像小石子在敲。
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清前面车辆的尾灯。
路口的红绿灯灭了,几个交警站在水洼里指挥交通,制服湿透了贴在身上,白色手套在雨幕里格外显眼。
有辆公交车过不去,司机打开车门让乘客下来,大家排成队,互相搀扶着蹚水,像群迁徙的企鹅。′d,a~w+e/n¢x?u/e¨b/o`o!k-._c·o′m*
快到公司时,突然看到前面冒起一串电火花。
抬头才发现,路边的电线杆歪了,几根电线垂下来,浸在积水里,正滋滋地响。
“他舅的!”我吓得赶紧停车,往后退了十几米。
旁边一个穿电工服的师傅正背着工具包往那边走,我喊他小心,他回头摆摆手,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得赶紧处理,不然过路人危险。”
等了二十分钟,电线被处理好,终于能继续走了。
到公司楼下时,裤脚和雨靴里全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咕叽”响。
电梯间里挤满了人,大家都在脱雨衣,地上很快积起一滩水。
有人在抱怨袜子湿了,有人在说路上看到的事故,还有人在群里问领导能不能晚点上班,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打卡时,时间显示七点五十五分,比平时早出门半小时,还是差点迟到。
我掏出手机,给家里发了条消息:“到公司了,一切安好。”
坐在工位上,我把湿袜子脱下来,拧出半杯水。
同事递来纸巾,说:“今天这班,上得跟渡劫似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望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突然想起刚才路上那个大叔的话。
十点多的时候,雨小了些。
领导在群里发通知,说下午如果风雨太大就提前下班。
大家纷纷回复“收到”,没人提早上该不该来的事,或许就像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交警、电工、摊主,还有挤公交的乘客,每个人都在台风天里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不是不怕,是知道有些事总得有人做。
中午去食堂吃饭,路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