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造册。今年应当会有关中商人前去采买,与河东盐形成竞争,不出意外的话,能借此收集相当数量的绢帛。
灵洲已被允许开办坊市,交易西域货物,
老三就是这点强,做生意井并有条,打理财计也颇有几分火候,如果在太平年间的话,他其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民政官员。
老四还在岩。这会应该正是大雪纷飞之际,不知道他有没有住上火炕。
辽东十一县有十五万余口人,其实不少了,而今需要的是时间来沉淀,来夯实根基。
年前他写了一封信回来,问候母亲的同时,请发武学生若干。
邵勋同意了。这种文武两便的人才既可塞到军队里,也可以用作基层官吏,能明显提升辽东国的治理水平一一武学生治理地方的能力固然算不得强,但总比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好吧?
五郎过年时回来了一趟,年后又去关西了。
去年清查了雍州的邸阁、武库,这会正往秦州、河州方向跑,一边清点,一边记录。
诸葛恢大为紧张,专门点了三千步骑,配合韩王府的数百兵,保证五郎的安全。
老七到老十都在少府苑囿历练,没甚可说的,略显稚嫩。
现在老二也派出去了一切尽在掌握中。
邵勋想着想着,心下大安,竟然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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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的时候,上党通往河内的驿道中,人丁、牲畜、车马络绎不绝。
新科出炉的春谷县子、黑稍左营副督彭陵带着数百人当先开道,将乱糟糟的人群聚到一起,严密监视着,让太子的车队顺利通行。
人群中有一身着绸衣之人,看着是个富户,想要与彭陵攀谈,不过被外围警戒的军士拦住了。
彭副督现在不得了了,彭家在河内郡也快速崛起,远近闻名。
正月里,彭将军长子娶邻人张氏女为妻,一时间议论纷纷。
娶个邻居的女儿为妻,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个张氏祖上可有个名人,即司马懿之妻张春华,后汉年间二世三公,与流民出身的彭家联姻,冲击力是十分惊人的。
彭家的崛起,便是武人翻身的活生生的例子,与陈留的「传奇部曲督」冯八尺一北一南,堪称两大典范。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它会鼓舞一个又一个武人奋勇拼杀,博取富贵。
只可惜这样的机会正在快速减少,因为无仗可打了。那么,巴结太子似乎就成了替代选项—
黑稍左营数千军士十分用心,一路上军威雄壮,士气高昂,让太子十分高兴,数次下车与他们一起行军。
旬日之内,已有十多名军士得到太子发下的赏赐,人人喜笑颜开,个个交口称赞,连带着太子的名声也在黑稍左营内越走越高。
三月初六,车队宿于路县郊野,太子邵瑾收到了关西转运使庾亮送来的信件。
「大舅啊——」邵瑾看完后连连苦笑,又给他介绍颖川「俊异」。
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邵瑾抬头望去,就见到元真左手提着雉鸡,右手提着野兔,哼唱着歌谣走了过来。
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元真真是个孩子!
「力真,这是给我打的么?」他笑吟吟地问道。
元真点了点头,道:「兄长,我们一起吃。」
邵瑾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道:「这几日吃够了干饼,嘴里淡出鸟来。」
「兄长,你是太子,不能出言粗鄙。」元真笑道。
「要你管!」邵瑾笑骂道。
笑完,又脸色一正,道:「确实如此,多谢十四弟提醒。」
「这样累吗?」元真熟练地给野兔剖腹,仰着脸问道。
「习惯了就好。」邵瑾本来想说很累的,但终究没说出口,只问道:「元真,凉城如何?」
「太穷了,风沙又大,一点都不好。」元真说道。
「总得有点东西吧?比如健马。」邵瑾说道:「听闻你与人市马一—」
邵瑾不说还好,一说就见元真气不打一处来,道:「马卖不上价,被人压得太狠了,我都不想卖给他了。」
「哦?谁敢压你的价?」邵瑾难得开起了玩笑,道:「莫怕,兄长帮你。」
元真摇头不答。
邵瑾脸上笑容渐渐收了起来,他似乎猜到了点什么。但又有些不确定,郭明融乃正直之人,应不至于如此。
尤其是出发之前询问了一番,郭德似乎不是很清楚。
于是他试探道:「力真,可是郭德——”
元真摇头道:「不是郭公,乃其从弟郭纲。动辄说我的马不好,一匹只肯给绢二十匹。买卖完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