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腿软站不住,还是咋滴?你可别跪错了人啊,一会儿我不会跪回去的。”
那女人抬起脸,满是泪水的望着她哭着说:“佳宁护士,我没有跪错人,我跪的就是你,我想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谢谢,还有对不起……”
说着话,女人又垂头哭的不能自已。
一句“佳宁护士”莫名的让佳宁的心房一颤,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暖亲切的叫过她。
很明显,这个女人她认识自己。
佳宁认真看了看这个女人,真的没印象。这女的大概三十多岁,没有化妆,肤色偏黄,五官也挺普通,就是普普通通的妇人一枚。
佳宁拉她起来,她就是不肯起来,跪在那里一直哭,越哭越伤心,明显情绪不对。
保安跑了过来,问佳宁怎么了?佳宁说没事,自己能处理,便让保安先走开了。
佳宁觉得这个女人大概遇到了什么难事,完事崩溃了,所以才哭的不能自抑。
她蹲了下来,温柔的替女人擦擦眼泪,望着她温柔而真诚的说:“姐,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话好不好?”
女人哭着点点头,被佳宁扶着站起来时,还小心的提起脚边的一碗馄饨,打包着的,用纸盒子装着,塑料袋提着,汤水过满,盒子容易瘪,汤容易洒出来。
女人哭的近乎失智,可站起身时还是小心翼翼的提起这碗馄饨。
佳宁想了想,把女人带到上次江晴带她去的地方,那里人少清静,说话方便。
坐下来的时候,佳宁看着这个女人觉得眼熟,但具体的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佳宁看到盒子都瘪了的馄饨,以为这是女人买的早餐,便指指早餐说:
“姐,要不你先吃早饭?”食物永远都是最好的治愈人心的方式,佳宁希望吃东西可以转移女人悲伤的情绪。
女人望着那碗馄饨,苦涩的摆摆头,然后又笑了笑。
“佳宁护士,好多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从这碗馄饨说起吧,那时候我爸天天都想吃馄饨,有一次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他买,结果我给他骂了一顿,后来他就走了。每当我吃起这馄饨,想起当时我连一碗馄饨都舍不得给他买,愧疚就像一把刀一样砍在我心里……”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佳宁凝神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姐,你是闻叔的女儿对吗?”
女人哭着点头。
“对,我是他的女儿闻婷,佳宁护士,我心里好难过,好难过,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佳宁看着女人哭,心中同情不已,但也感觉很莫名。
因为这都是发生在她实习时候的事了,记忆都有点远,难怪她记不起来。
但她还记得闻叔,一个乐观开朗爱笑的叔叔。她是在扬山镇实习的,从那里到星城,坐车也得六七个小时。
还有,打听到她现在工作的地方,一切都挺不容易的。
而这位闻婷姐,跑这么远,只为了给她讲讲心事,她当然是愿意听的。
一边听闻婷讲话,佳宁也在回忆着闻叔的模样。
那时候她还在血液科实习,每天面对最多的病人,就尿毒症患 者,要在那里做透析。
闻叔的病情和别人不一样,他是输血。听说他去好几家大医院检查过,检查结果也给他们医生看了,每个医院都有每个不同的说法,最后闻叔懒得检查了,就放弃治疗的那种吧。
当时佳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病,叫脊髓异常缩合症,也有医生把它称为白血病前期,但他又不能绝对算白血病,只能说症状略有相似。
因为体内脊髓没有造血功能,所以必须靠人工输血活着。基本上两个月就要上医院输一次血,不然就会头晕。
佳宁记得最后一次吧,闻叔到他们医院住的时候,好几个科室都不愿意收,不是不收,而是调不到血,因为每个科室调血也是有限的。
最后被弄到肿瘤科挂了号。好像她实习期到的时候,闻叔也刚出院吧,那次又住在他们科室,她跟闻叔还聊了天,当然,她跟闻叔的女儿大吵了一架。
当时闻叔的女儿戴着口罩,现在没有……这么一想,佳宁倒隐隐有了些记忆。
她记得那时候这个姐的脾气挺不好的,说话特别冲,就很难相处很爆燥的模样,她现在哭的这么难过,难到是闻叔去世了?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因为她在医院的时候,主治医生就说了,能熬过过年就不错了。
天一冷,很多患者都扛不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