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须竹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楼梯,然而夙星和沧月选择性看不见他求助的眼神,继续低头吃饭。
江程也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隔壁,风须竹站一路上都在做心理建设,在心里重复自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甚至连敲门的动作都要默默演习。
江程也的房门开着一条缝,里面有灯光照射出来。风须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去敲门,结果敲了许久也没有人回应。
“程……江哥?”风须竹面对着那扇门站了半晌才鼓起勇气去将门推开,结果屋里空无一人,只是开着一盏床头灯。
风须竹在屋里小心翼翼地寻找他的身影,确认没人准备离开时,江程也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啊!!!”
风须竹闻声便从原地蹦开了五米远,脸色被吓得煞白,捂着耳朵惊恐地看着那裸露着上半身的江程也。
江程也走路是真的没有声音,那时的风须竹是提高警惕的,但依旧是被吓到了。
江程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卫生间里,一边将那刚吹完的头发梳好一边说:“你的胆子真该练练了,一米八的个子,一米四的胆子。”
江程也梳完头后便走出了卫生间,将卫生间的灯给关上了,屋里瞬间暗了一个度。风须竹不是没有见过江程也的身材,只是没有在这么昏暗的环境里看见过,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瞅。
江程也走到风须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他,问:“好看吗?”
“你,你站这么近干嘛?”
“近点,看得不是更清楚?”
风须竹感觉脑袋晕乎乎地,赶紧从他的身前移开,支支吾吾地说:“我是有话跟你说的。”
江程也没反应。
“我想过了,我跟你去,你别生气。”
江程也下一秒便哼笑了一声转过身来,隐匿在阴影里的脸看不清表情,风须竹只是感觉到了这一声冷笑比外面刺骨的风还冷。
他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床沿上,不用猜也知道是沧月和夙星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主动来找他的,于是思前想后才问:“你觉得我生气了?那你可知道,我是为什么生气?”
江程也的语气并不骇人,所以才让风须竹处于一个放松的状态,精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绷,讲话也能利索些。
“你觉得我不想跟你一起去孤儿院找碎片,是认为我是个不信守承诺的骗子,所以才生气的。”
话音落下许久屋里也没有什么动静,江程也那不置可否的状态让风须竹很是苦恼,直到听见江程也叹了一口非常沉重的气,开口时声音略带着些沙哑,说:“我并没有觉得你不信守承诺,相比这个,我更觉得你是认为这次的路程更加危险,毕竟在你们人类的眼里,莫名集体失去了部分记忆很是诡异。”
“你当真不是……因为这个?”那你是因为什么?
江程也抬眼去看风须竹,声音有些发抖地说:“我怪你,不愿意把你为什么害怕孤儿院的事情告诉我,随随便便找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理由搪塞我,让我觉得,我在你那里……并不重要。”
风须竹想过千百种江程也有可能会说出来的为什么生气的理由,唯独没有想到这种,他生气不是因为觉得他是骗子,不是因为觉得他怕死,而是觉得自己付出真心相待的人,好像并没有那么在乎自己。
他会有这种情绪,是因为风须竹对他来说很重要,这种在乎超出了对同学,对朋友,对和沧月夙星的那种关系的在乎。
“程也……”
江程也垂下了脑袋,万般委屈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从前他总是对他人摇尾乞怜,没有人在乎他,他也没有在乎的人,直到那束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觉得凤灵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凤灵给了他很多,是他从前所不敢想的,他对凤灵的感觉超出了正常的相处范围,不是凤灵给了他什么错误的信号。
就像是那些唾弃他的族人所说的,他玄知生来就是个异类,就连性向也和他人的不同,是凶兆,他生来就是为了整个猫族的死去。
后来他认为的在乎他的人和他在乎的人都没有了。
“是,我就是从三七七孤儿院里逃出来的。”
江程也猛地抬起脑袋,重点不是他是三七七孤儿院里的,而是他是从里面逃出来的。
他拧眉问道:“逃?”
“你说过我有阴阳眼,我可以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孤儿院里也有,但是那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人是鬼,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