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虞一袭红裙挽着周靳礼出现在寿宴正厅的时候,在场宾客的视线全都不由自主的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对于周家有了新的女主人这件事港城上流圈子早就有些耳闻,起先他们都觉得周靳礼会娶唐枝妤。
而宴会上的唐枝妤更是恨的就差把杭虞生吞,本来他靳礼哥哥身边站着的女人应该是她才对。
周培江正满面春光的一众宾客中逢迎应酬,看到周靳礼带着杭虞出现的那一秒钟,脸色瞬间阴沉了两分。纵然他再不待见杭虞也不好在这样的场合发作。
他们周家人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得很紧,不能让旁人觉得他们周家叔侄因为一个女人起了龃龉。
“二叔。”周靳礼喊了他一声,拥着杭虞迎上前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杭虞温婉一笑,“二叔。”
在这样的场合里,人人都是好演员。
“二叔,今天是您五十大寿,小虞知道您一向对瓷器玉器之类的比较感兴趣,所以特意找来了一件青玉花樽,就为着您今日的寿宴。”
周培江面上挂着不达眼底的笑,客气了两句。眼瞧着家里的佣人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上前,杭虞从佣人手里接过来。
垂眸看着手里那件分量不轻的花瓶,通体青绿翠嫩绝对价值不菲。
“快看,是台城私人古董展上的青玉花樽。”
“这物件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上一个持有者可是把它当宝贝一样供着,不是说不卖吗。”
“你也不想想周靳礼是什么身份,别人弄不到很正常,他要是弄不到可就不正常了。”
“不是说这花瓶是这女的找来给周老先生贺寿的吗?”
“他这样说你就这样信啊,不过就是为了在寿宴上卖个好,她哪有本事弄到这东西。”
站在周培江旁边儿的中年男人凑过来故意奉承道:“老周啊,你可真是好福气,侄子这么孝顺能干也就算了,现在又娶了个这么孝顺懂事的侄媳妇儿。这件青玉花樽我可是稀罕了好久,一会可要好好让我瞧瞧,不许小气。”
听着耳边源源不断的交谈声,杭虞心里大概知道了她手里的东西有多贵重,并且难得。
俗话说得好,不去虎穴焉得虎子。想把周家搅和的鸡犬不宁,现在的机会再合适不过。没准周靳礼一怒之下就厌弃她了。
杭虞手腕被压得发酸,这么重的物件儿她捧了这么久,有些受不住力。
“二叔,我跟靳礼祝您松柏常青,日月长明。”说完,她将手里的花瓶捧上前一些,举高了一些朝周培江递过去。
周培江心里虽不情愿去接,但他们周家要脸面,总不好让一众宾客看笑话。
他象征性地跟杭虞客气两句,随即伸手去接她手里的花瓶,还没等他手碰到,杭虞两只手突然发软,手里的花瓶猝然落地。
瓷器落到大理石地砖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惊了在场所有人。
原本莹亮通透的一件艺术品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不光是周培江和一众宾客,就连周靳礼的脸色都跟着阴沉下来。
周培江难以置信的盯着地上的残骸,脸色比这堆翠绿色的碎片还要更绿上几分。
大喜的日子碎了贺礼,这样不吉利的事情着实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屏息凝神的等着看好戏。
杭虞伪装好情绪,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惊恐万分,她朝周靳礼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周培江心里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他觉得杭虞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女人就是铁了心不让他们周家安宁。寿礼当众被摔,这跟打他脸有什么区别。
“底下人怎么做事的,为什么选了个这么沉的盒子来装寿礼,害得太太伤了手腕。”周靳礼说着,满眼心疼的拉起了杭虞的手,柔声问道;“没事吧?”
她摇头,眸色愧疚的盯着地上的碎瓷片,语气委屈的不行,“碎了,怎么办?”
周靳礼好整以暇地抬头看向周培江,眼神意味不明,似乎是等着周培江来圆场。
周培江与之对视,眸底划过一丝愤意,随即压抑着满腔怒火摆出一张笑脸,高声跟在场宾客说道:“不过就是个物件儿而已,碎了就碎了,今天是周某人的寿宴,这件花瓶碎得好啊,正好应了碎碎平安这个词。”
周培江这话一出,在场宾客先是有些不可思议,紧接着便都松了口气,还有人在下面帮腔附和,不过是碎了个瓶子而已,没什么大惊吓小怪的。
周随着实时替杭虞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