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礼斟酌许久,打通了王勇的电话。
赌场里,喝的烂醉的王勇看见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骂骂咧咧的接通,“喂,谁啊!”
“周靳礼。”
这三个沉冷字眼灌进他的耳朵里,瞬间令他醉意全无。
“周先生?”王勇语气有些质疑。
周靳礼向来是看不上他们这些人的,也未曾打过交道。王勇对他的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周家家主,连周培江都得敬着的人。
王勇去周家老宅给周培江办事的时候碰巧见过周靳礼几次,想上赶着巴结巴结,奈何周靳礼嫌他不上台面。
“周先生您这么晚了怎么给我打上电话了?”王勇语气谄媚,“周先生是有什么要紧事找我?”
他薄唇叼着香烟,倚着落地窗,姿态慵懒随性,“杭岩在你们手上?”
听见杭岩的名字,王勇侧眸朝蹲坐在旁边地板上的人瞥了一眼,“是是是。”
“好生看护着,别伤着。”
这样一句话属实令王勇有些摸不着头脑,堂堂周家家主,竟然要庇护一个无权无势的杭岩。
“周先生,杭岩是您的人?”王勇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杭岩跟周靳礼真的认识,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晚了还打了电话过来。
听见电话那头没言语,王勇心中的不安更甚。
“周先生,我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杭岩毫发无伤,我立马给人送回去,您别……”
“不用。”周靳礼语调冷冷,“把人安排好,别伤着就行。”
“是是是,有您这句话谁敢伤着他。”王勇低眉顺眼的答话。
周靳礼松松咬着烟,“杭岩欠的赌债还不清?”
“还的得清还得清。”
王勇话音刚落,就听见周靳礼语气强硬了些,“我说了,还不清。”
王勇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周靳礼究竟是何深意,大概也弄明白了个七八成。
敢情是借他的手要把杭岩扣在赌场里,想办的把杭岩欠的债越累越多,多到承受不起的地步。
最重要的一点,做什么都行,就是别把人伤着。
王勇早就想巴结奉承周靳礼,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可是周靳礼上赶着来找他办事,王勇自然是欢天喜地的应下。
“周先生您放心,杭岩的这笔赌债没这么容易还清,事情保证给您办的妥妥的。”
周靳礼冷声道:“记住,别伤着人,他身子骨不济事儿,看护好了。”
“那必须,您只管放心。”
“杭岩的女儿,也给我好生敬着。”
周靳礼挂了电话,眺望着港城夜景,眸色逐渐阴沉下去,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杭岩是自己是认不清才落入圈套,被骗也是活该,怨不得旁人。这么好的机会都到眼前了,便宜不占白不占,周靳礼当然要顺手牵羊。
……
杭虞整夜没合眼,等到天光大亮,八点钟,银行服务台开始上班以后,她带着产权证书和银行卡朝着银行的方向去了。
那边说了,只要现金。
她把卡里的几十万全部取了出来,连同产权证书以及转让合同这些都带去了。一时半会儿是肯定凑不齐三百多万,先还个零头,剩下的等他确保杭岩安然无恙以后再想办法。
赌场这种地方她从来没踏足过,横陈在眼前的一片金光闪闪的建筑群,像是从云层里漫天倾泻似的。
这些高耸入云造型独特的建筑物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里就是港城势力最大的风云赌城,把控在周培江的手里,也算是周家的产业。杭虞还没有进去就已感受到了赌城诱人的魅力。
赌城可以说是一座用黄金堆砌的城堡,辉煌风光都在这里,欲望痴迷也都在这里。
杭虞拎着沉甸甸的一包现金,小心翼翼地踏进这座巍峨的赌场大厦,刚一入门便有人接应他,领她去见杭岩。
上了电梯,那男人按了B3,电梯是往下走的,带着她去了地下三层。
出了电梯,杭虞看着眼前简陋阴暗的环境,水泥地大白墙,跟上面的金碧辉煌简直天差地别。
男人带着杭虞推开一扇房门,里面站了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模样的壮汉,将牌桌前的杭岩团团围住。
“爸!”她进门便脱口而出喊了一声。
“小虞,你怎么来这种地方了,这地方乌烟瘴气的,你一个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