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伴随着沁凉的雨声开口,“不用美化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只是贪慕我叔叔能给予你科研方面的便利罢了。”
听到他这么嘲讽我,我不禁有些受够了在他的面前装作一副细声细语的模样,冷笑着对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倒也不必通过贬低我来抬高你自己,你之前不也用科瑞教授在科研上的便利对我威逼利诱吗?”“……”迈克尔·科瑞的拳头泛起了青筋,在我开始怀疑他甚至可能会打我的时候,他终于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说完,他便将手里的伞重重地扔在地上,而后在雨中逐渐消失身影。我皱眉看向那把伞,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加上他刚才说的话,我不禁感到心烦意乱,而后便是一声疲惫的叹息。事情一下子变得一团糟,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我命运的丝线揉成了混乱的一团,我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头绪。我终究还是没有捡起他的伞为自己遮风避雨,因而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已经浑身湿透,我来不及换衣服,先是小心翼翼地擦干那两份资料,结果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此时感受有些头疼,可我还不能倒下,还有很多很多事情等待着我去做,我的论文和在实验室做研究的权力,科瑞教授那古怪的状态,还有迈克尔……这显然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于是我便打算先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女生宿舍原本是两人一间,条件要比男生宿舍差得多,但由于整个物理学专业只有我一个女生,我目前为止已经享受了三年的独居生活。毕竟我从没有和陌生人同住的经验,对于社交也实在是有些恐惧,这也算是一件幸事。这间宿舍的条件虽然简陋,整日照不到太阳,但是有配备一间狭小的浴室,我去锅炉房气喘吁吁地提了两大桶热水,等热气逐渐氤氲起的那句话。‘ta正在静静地看着一切……’但很快,我又觉得我实在是想得太多,倘若那个ta真的要看,ta早就看了,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也并不一定会看我。在事情真的搞清楚之前,我不能这样迷信。于是,我缓缓地解开冰凉黏腻的长裙,大概是皮肤被湿漉漉的裙子浸泡太久,微微有些发白发皱,我半拢着胸口,同时吐出一口寒气,抬起紧绷着的小腿,整个人缓缓地坐了进去。温暖的水很快便将我浸泡其中,在朦胧的雾气下,我忍不住微微叹息,心情沮丧地思索着有关自己和科瑞教授的事情。但或许是疲惫的身心因一场热水澡而体会到了难得舒缓和温暖,我的眼皮和四肢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有一股我根本无法违抗的力量,召唤我进入无尽幽深的黑暗。012或许是科瑞教授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太过认真,因而才会让我也产生这样的幻觉。只是,这些一连串的巧合未免太过高发,从概率上说,很难在短时间内以这样的频率发生。我在那些书籍与记录中找了很久,终于在两个地方找到了类似的记录。一处是出现于神秘学书籍的摘录,描述了一位叫做艾弗里的艺术家在死前絮絮叨叨的胡言乱语,一直在说什么他在神的指引下穿过了一道终极之门。他用了无数夸张且带有浓烈信仰崇拜色彩的言语描述了一个伟大且仁慈的主宰,和那神秘之所的庞大神圣,但我却看得头皮发麻。而最重要的是,死前的短暂时光里,他时而理智,时而疯狂,时而冷静,时而痛哭哀嚎……但我不能从上面的描述中确定他究竟是疯了,还是和科瑞教授所表现的一样,完全就像是两个人。这位叫做艾弗里的艺术家并没有挨过多长时间,两三天之后便突然猝死了。另一处则出现在一个新兴学科心理学的病例描述中,一个叫做雷诺茨1的女性时而活泼时而忧郁,而更重要的是,对方的记忆是不连贯的,每次切换的时候都会忘记上一个状态所经历的记忆。这份病历被撰写者认为是一种叫做分离性身份障碍的病症。我希望科瑞教授接近于后者,毕竟在某种意义上,这是能用科学解释的情况,而且科瑞教授表的确现得非常矛盾,前后的言行几乎没有连贯性可言。但冥冥之中却有种声音告诉我,科瑞教授的情况更像是前者,因为他也在絮絮叨叨地描述了一个似乎无所不能且正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的ta。无论如何,这两份资料都明确地告诉我,科瑞教授处在一个非常糟糕的状态,不仅未来可能无法正常地进行学术研究,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看到这里,我立刻坐不住了,借阅了这两份资料,心不在焉地和梅森太太聊了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