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过去。
他知道程岩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因为前几天,展茂兰来找过公司自己,哀求着想让他帮帮程岩,帮帮程信集团。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展茂兰这么低三下四的恳求自己,说心里头一点动容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说不清楚心里头是什么滋味,说快意也不是,说难过也不是,很难形容。他很坚决地拒绝了展茂兰,说道:“我可以每月给你们保障基本生活的赡养费,但帮程岩,帮程信,我这个小小的公司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展茂兰恨恨而去,本来还想着痛骂程昱一顿,可恰在此时路圆满也来了公司,展茂兰赶紧离开了,虽然不想承认,她很有些怵路圆满,路圆满对她没有任何尊重,也没有血缘关系的牵绊,想讽刺就讽刺,想开骂就开骂,她招架不住。又过了三四个月,财经报纸上刊登了程信纺织厂被行业内排行第一的纺织公司收购的消息。程岩算是彻底把程光明半生的心血败光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卖掉程信的钱只要程岩不继续作妖,足够三人好吃好喝过一辈子的了。至于程岩能不能保住剩余的那些钱,程昱觉得不太乐观。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是程光明还是展茂兰都没有再来打扰,他们对三人的消息也不得而知,路圆满跟程昱商量着,将算是个开放式的结局吧--感谢在2023-09-1422:08:38~2023-09-1619:5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取名无能20瓶;g疯狂痴迷d5瓶;兰不住_lan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程光明理了理自程岩入职之后发生的一些事儿。跳出父亲这个角色,用程信集团一把手的角度去看,程岩的每一项创新,每一项举措、建议都会让公司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地受到一些损失,或者是金钱上的,或者是名誉上的,或者是内部凝聚力上的。一系列的事实摆在面前,程光明不得不开始正视大儿子的问题,开始思考,自己这个大儿子是不是真的没有管理能力。最后,不得不承认,答案是肯定的。这个认知,对于程光明来说是颠覆性的。从幼儿期到成年,程光明和展茂兰两口子都会自觉地给孩子找各种借口,即便是程岩高考,只刚刚过了本科最低录取线,高考成绩远远低于程昱,他们也会说程岩身体不好,无法负担那么大的学习强度,要是他有个好身体,肯定比程昱考得更好,即便没那么用功,程岩都能考过本科线,可见这孩子是有多聪明,潜力有多大。可是现在,程岩已经三十来岁,过了而立之年,程光明实在没有办法再为他找借口了。那些股东们评价程岩的话又涌入程光明的脑海中,他们对着父亲说儿子,用的词语自然要委婉许多,便是尽量委婉了,当时的程光明听着仍觉刺耳得不行,而此时他忽然又听明白了委婉的外衣之下,股东们想要表达的真实含义,程光明更觉刺心得很。不亚于忽然有人告诉他,这个儿子不是你的,是当年在医院里头抱错了。等程光明从书房走出来时,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颓唐、沮丧又茫然。因为担心他,一直在书房附近没敢离开的展茂兰连忙迎上来,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程光明选择了隐瞒,在此之前,但凡涉及到大儿子的事儿,两人都是商量着好话。这些关于程岩的好话、夸奖,现在听来都觉可笑,像是掩耳盗铃一般,别人都能听得到铃声,只有自己选择性地听不见,围观的人不定多么嘲笑他们。虽然程光明没有回答,但展茂兰已经大概知道了,她从程岩口中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替儿子感到委屈、气愤,她不觉得儿子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年轻人嘛,谁没犯过错误呢,都是从错误里边总结经验一步步成长起:“你可别迁怒到小岩身上,那些事儿我都听说了,小岩做得都不算错。”程光明苦笑一声,说:“我怪不怪他,有区别吗?”程光明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做了几十年夫妻的展茂兰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指的是,程岩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不管怪不怪他,他继承者的地位都不会变。展茂兰松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来。是啊,他们总共就生了两个儿子,程昱那个家伙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跟家里不是一条心,要是把程信给他,跟丢在大街上、给个外人没有区别,不管程岩如何,这是程光明唯一的继承人。她心情放松,刻意调解气氛,说:“咱们程信这么大的摊子,允许咱们家小岩犯错的成本还是有的,咱们家程岩又没有赌博、玩女人的坏毛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