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沉默。
走到门口,程昱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路圆满,说道:“这是我从14岁以后,过得最快乐,最有意义的一个节日。”吃饭的时候,何秀红旁敲侧击地问出了程昱被送到乡下的原因。说来也很简单,程昱的大哥是程岩是父母千盼万盼得到的,那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七八年,且流产过两次,才好不容易又怀了这一胎,但这个从胎宝宝时期就备受期待的孩子打出生开始身体就不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险些活不下来。意外怀上程昱的时候,程昱大哥才2岁,程昱父母自认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再要一个孩子,就想把程昱打掉,可医生说程昱母亲的身体条件不适合做流产,会有生命危险,于是程昱就这样出生了。程昱父亲在国企里前途一片大好,程母也是单位的业务骨干,事业都在上升期,他们所有工作外的时间都奉献给了患病的大儿子,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分配给健康的小儿子?于是,程昱就被送到了乡下。在讲述自己的经历时,程昱说得轻描淡写,但并没有表现出对于父母、大哥的指责或者不满这句话时,心里头发酸,有些心疼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以后你还会过更多有意义、让你感到幸福快乐的节日。”路圆满微微仰头朝着他说。程昱点点头,清冷的月光照在他微微发红的脸颊上,身上撒发着淡淡的酒气,他说:“路圆满,我觉得有意义是因为这是我和你过的第一个节日,觉得幸福是因为这个节日是和你,和你的父母一起过的,如果以后所有的节日都如同今天这样,我想,你刚刚说的这句话一定会实现。”程昱的目光炯炯发亮地盯看着路圆满,仿佛将天上的星光收于眼中。路圆满目光和他胶着了几秒钟后,忽地就低下头去,她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砰砰”响在耳边,也听见另外一个更强有力的心脏想要冲破身体束缚,跳到她耳边,让她听听那心脏跳得多么的快,多么的剧烈。在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看似淡定沉稳,心里头却要比她还要紧张。路圆满的羞意忽地一下就消失了,抬起头朝着程昱一笑,轻轻说道:“看你表现吧!”程昱的呼吸声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使劲地喘了口气微凉的空气,郑重地说:“我一定好好表现。”和同住一栋出租楼的同事小段一起过了个不算太孤单,但有些无聊中秋节的小杨第二天是坐着程昱的车一起去的公司。他是在村口碰到的程昱,那时候有车按了喇叭从身后驶来,他躲避的同时看见了驾驶座上的老板,立时高兴地和老板挥舞双手,老板就停下车子,载上了他和小段。“程总,您怎么会在这里?”小杨自觉和老板更熟悉一些,便坐上了副驾驶。“昨天车停在了这里,今天早上过着,脸上就露个想笑,却又憋住了的表情。路圆满只是不再拒绝她的追求,还没有答应他,还不到炫耀的时候。如果小杨懂得看微表情,懂得读人心声,一定能理解程昱此时想炫耀却又死死憋住的矛盾心情。他虽然没有特异功能,但是干了今天销售之后,对体味人的心情有了些心得,他识相地没有追问程昱的车为什么会停在村子里,而是问:“程总,您今天容光焕发,是不是什么高兴事。”程昱手指在方向盘上弹了两下,没有否认。小杨想到什么,连忙侧过身问:“是不是政府那个项目有进展了?”程昱:“政府那个项目不是你们在负责吗,有没有进展你们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怎么还来问我?”不是自己期待的结果,小杨有些失望,但失望之情远远小于想知道程总为什么这样高兴的好奇之心。程总对员工们一向和气有礼,面带微笑的,但此时的笑容格外不同,像是从心底里蔓延出来的,从头顶到脚底下都写满了“我很高兴”几个大字。小杨眼睛滴溜溜地转,联想到程总将自己安排住进小房东家,又联想到他帮着程总捎东西给小房东,又跟自己要小房东妈妈的手机号和住址,瞬间觉得自己明白了些什么。他不由得侧身看了看程总,清清嗓子说道:“小房东……”这三个字刚一出口,便见程总的脸猛地侧过下去的样子。小杨脑子极速地转圈,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他刚才是一时起了促狭之心,想要诈一诈程总,没想到程总这么不经诈,一下就被他诈出来了。“小房东昨天给楼里的租户发了月饼,本来是只发给租住两年以上老租户的,我回来时正好碰见她,也给我发了两块。”小杨眼看着程总嘴角翘起、泛开,问他:“月饼好吃吗?”“好吃,好吃,都是好月饼!”他心里头翻滚澎湃,像是窥见了个秘密一般,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