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一小包透明软塑料袋包装的傻子瓜子嗑起他们多厉害,多牛,遇到事儿了,你应该找他们帮忙啊,我就是乡下村妇,找我你不嫌掉价?”
黄静姝忙说:“不嫌不嫌,他们都没您有钱,现在不是有句话嘛,教授的不如卖红薯的,我大伯是华清大学的教授,可是赚的少,他们家里三个孩子呢,哪儿顾得上我呢,哪儿像您,您有钱,家里只有路圆满一个丫头片子,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那老些钱,不给我这个亲外甥女花,还能给谁花,是吧,二姨?”路圆满“叭叭”磕着瓜子,心想这丫头能长这么大,没被人打死也是个奇迹。不过,黄静姝在外人面前其实还是挺有礼貌,说话也是过脑子子,大概是从她记事起,不管是她的二姨何秀红还有自己这个表妹,都是食物链最低端的存在,是个可以随意对待的乡下穷亲戚,以至于年龄变了,经济状况变了,黄静姝包括姥姥那一家人,都没有从思想上转变过来,一次次的在何秀红这个碰钉子,却还能屡败屡战。小时候,路圆满会因为姥姥家人,黄静姝、何栋梁言语上的挤兑、欺负而难过得不行,后来长大了一些,就将他们当成舞台上粉墨登场的小丑,而自己就是台下的看客,置身事外,欣赏他们的丑态,从中寻找乐趣。就好似现在。何秀红没有接她的话茬,有些嫌弃地看看了地面,看到了黄静姝带进来的尘土,把她的地板都给弄脏了。她开口道:“静姝啊,女孩子要爱干净,我们家可铺的是瓷砖地板,瞧瞧,你的鞋子把我的地板都硌坏了。”黄静姝立刻争辩:“可不能怪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怪你们村的路太难走了,把我新买的鞋都给弄脏了,我这鞋花了一百多块呢!”何秀红:“委屈你贵足踏贱地了,为了要钱,你可受大委屈了。”黄静姝嘟嘟嘴巴,认可地说:“可不是嘛!”何秀红笑了一声,和路圆满嗑瓜子的“咔咔”声相和着,问她:“你打算跟我借二十万,准备什么时候还,用什么抵押?”黄静姝愣住了,“二姨,咱们之间怎么能说借呢,您是我二姨,亲二姨,您给我拿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何秀红点点头:“那行,你把你家里那栋家属院的小两房过户给大满。”黄静姝她爸是个处级干部,前两年单位集资建房,弄个了六十来平着让她给拿钱,何秀红当时说,拿钱可以,下房本了得写她的名字,她姐何秀娟还得按月给租金。何秀娟自然是不可能同意,他们不同意,何秀红就不同意拿钱。老爹老娘、大哥大嫂,几个小辈孩子又是各自登场,轮番表演了一番,最终铩羽而归。说实在的,单位集资建房,每家就出个成本,就几万块钱,何秀娟他们家东借借西借借,也不是拿不出来,就是想从何秀红这个他们眼中的暴发户身上榨取油水罢了。有枣没枣打三杆子,试试又不吃亏,没准就成了呢。何秀红的战斗力就是在一次次的对敌斗争中锻炼起就是敌人,一开始对敌斗争是损敌三千,自伤八百,后来就有些乐在其中了。何秀红和路圆满不愧是血脉相连的母女,他们对待何家人的心路历程都基本一致。黄静姝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二姨竟然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那是我家的房子,凭什么过户给路圆满?”还没等何秀红说话,路圆满扔掉手指捻着的瓜子皮,戏谑地说:“那我家的钱凭什么给你?”黄静姝大眼睛露出一大圈白眼仁,“我在跟我二姨说话,不关你的事儿,瞎搭茬烂嘴巴!”路圆满将没嗑完的瓜子扔回去,笑着说:“我家的钱都在我的存折里,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黄静姝白眼仁更多,几乎要将眼睛瞪出框,“不可能,你瞎说,那是我二姨的钱!怎么会都在你那儿?”路圆满:“黄静姝,我发现一阵子不见,你这智商越来越低了,脑瓜子本来就跟松子仁那么大,现在就剩小米粒那么大了吧,都变成脂肪贴在脸皮上了吧。你二姨是谁,那是我亲妈,我亲妈的钱不给我,给你这个外甥女,你妈的钱也不会给我啊。行了,趁着天还亮,你赶紧出去找钱去吧,找叔叔大爷还是姑姑的,我们家里的钱就是扔进水里打水漂听个响,也不会给你的。”“你……你……”黄静姝给气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打不过路圆满,她都想动手了。她只好求助地看向何秀红,“二姨,你看她!”何秀红态度温和,说:“行了,静姝,我就不留你了,20万不是小数目,你还是赶紧凑钱去吧。”说着,何秀红便站了起来,抱着胳膊在一边站着。何秀红个子高,近些年来日子过得舒服,心宽体胖,站在那里气势十足,她脸上虽然笑着,眼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