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多年不曾回京,但是她的容貌与当初并无多变,所以开国伯只一眼,就知道,牵着白茶的手的人,是沐昭,是如今的权夫人。
“沐,沐昭!”
“当初你娶阿茶时,同她父亲兄长说的话,你忘了?我可记着清清楚楚!”
沐昭赤红着一双眼,压抑着一肚子的火气,“你说会护她一世周全,一世安乐,替她的父兄继续将她当做掌上明珠,冯仲河,这就是你说的掌上明珠!”
冯仲河身体一震,像是回忆起了当初,忽然抱住了头:“阿茶,是我负了你,要杀要剐,都由你!”
所有人都以为,冯仲河会争辩几句,却没想到,他就这样承认了,而一旁的妾室也在他承认了以后,一头栽倒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冯仲河是世袭的开国伯,便是重罚,皇帝也不会对他如何,可费氏不同,她是被冯老夫人买进府邸的,骨子里的身份,还是低贱的!
如今白茶找到了靠山,这些年,她作践白茶的那些事,必然都会被翻出来,他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的啊!
白茶看着冯仲河,已经想不起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苦笑一声,在皇帝面前跪下:“陛下,皇后娘娘,李家白氏,望与开国伯和离,求陛下和娘娘,恩准!”
冯仲河浑身一颤,抬头看着白茶的背影,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皇帝看着颓废的冯仲河,只觉得恼火:“这么些年,你怎么就过成了这幅熊样,想当初,你比之权子言更甚,权子言弃了爵位奔赴战场,混出了名堂!你呢,承着开国伯的名头,倒在了软玉温香之中,冯仲河,你可对得起你的父亲!”
冯仲河满脸羞愧,却无从反驳。
开国伯和白茶的和离书,是沅王起草,权胜蓝眷抄,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签名按了手印,李仲河和白茶的夫妻关系,从这一刻开始,也就彻底断了。
白茶拿着一份和离书,缓缓站起,眼底终有一股释然,她看向冯仲河,笑了起来:“至此,你与我,再无瓜葛!”
因为开国伯有错在先,皇帝命开国伯拿出一半的家财,给予白茶,而白茶的两个女儿,也跟着白茶离去,可更改姓氏,往后与开国伯府,再无瓜葛。
至于费氏,为开国伯育有一子一女,免其牢狱之灾,但罪不可不罚,将其降为奴籍,终身不可脱籍,其子永不可继开国伯爵位。
权胜蓝捏了捏李楠的小手:“可解气?”
李楠抬头看向权胜蓝,许久,慢慢的摇了摇头:“我心疼娘亲,娘亲,该有多难受!”
权胜蓝如何也没有想到李楠会这样说,看着她好久才轻轻叹息道:“难受只是一时的,痛苦却是一生的,或许你娘亲,会遇上一个愿意照顾她下半生的人呢!”
“如果是那样,那最好不过啊!”李楠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苍白。
“李楠,你该多笑笑!”权胜蓝蹲下身,捧着李楠的小脸轻声说道,“女子,总要开心些,若是你不开心了,你的娘亲就会担心,等你们搬出李府,可以时常来将军府找我!”
“姐姐,我可以叫你胜蓝姐吗?”
权胜蓝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李楠忽然伸手抱住权胜蓝:“胜蓝姐,你知道吗,你和权夫人,就好像是我们的太阳,把我们从冰冷的沼泽地里拽出来,我时常做梦,梦到娘亲,因为割肉,流干了血,死在我面前,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权胜蓝的心一沉,或许,前世,白茶,真的是因为流干了血,才年纪轻轻的就没了性命,只是这件事,被李府瞒住了,所以,大家才会真的以为,白茶,是因为生病而早逝的。
“你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权胜蓝回抱住李楠,“往后啊,你多照顾照顾你母亲,她可是愿意为了你割血放肉的人啊!”
“我知道,胜蓝姐,我听别人说,你身手很好,我能跟你学功夫吗?”
权胜蓝知道,自己不会在京城待许久,但还是应道:“好啊,不过,学功夫很吃苦头的,你能吃这个苦头吗?”
“当然!”
白茶离开开国伯府,是在一个月以后了。
她穿了一身玫红的衣裙,很是耀眼,站在风中,衣裙轻摆,一如当初她嫁过来的模样。
只是当初,她满含期待,如今,却是满心绝望。
在府前站了许久,白茶终于转身,拉住两个女儿的手,离去。
权胜蓝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当初,她离开陈府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