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呆滞着望着不远处。
这个场景实际上与未名记忆里的其他场面相比,不算最令人觉得混乱。可这个场景带给未名的,是一种名为害怕和痛苦的双重感觉。
不远处,小小的黑色身体逐渐膨胀,无数看不见的黑色手掌撕碎身边的灰色,开始侵染这片天地。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女人的声音细声在未名的耳边。
黑色的身影变得巨大,孩童在这一瞬间长大成人,一边继续着行为一边发出野性的嘶吼。
随着黑色的污染,女人如同烂掉的木偶被丢到一旁,片刻过后女人的肚子开始膨胀,炸开,飞溅一地的黑色液体。
“有没有在好好听妈妈说话?”女人的声音带着稍微严厉的温柔,变得大声了些。
那黑色身影停止了膨胀,甚至开始浓缩,浓缩成一个正常人的体态。
由女人体内爆裂而出的黑色液体无端沸腾起来,冒出一个个黑色的泡。紧接着,黑色液体里开始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爬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身影自女人身体里诞生,它们怪叫着,扭曲着,挣扎着爬出母体,靠近黑色身影,用手触碰,抚摸着,就如同女人在对所有肉种子做的事情一样。
只是更加狂乱。
它们摆弄着自己的身体,扭曲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一部分匍匐身体让黑色身影坐下,一部分立正站直待在黑色身影旁边。但更多的则是成为扭曲之物,以各自的怪异方式离开此处。
这些怪奇,几乎和同食者一般模样。
“鱼鱼,接下来妈妈要告诉你很重要的事情。”女人的声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可语气里却稍显匆忙。
好像女人并不知道说出来的话能让未名听到,在此之前的所有语句都是放进录音机里待命的万能语句,只有从现在开始,才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黑色身影坐在由黑色人形扭曲而成的“王位”上,一抹金色从其头部显露,勾勒出一张狞笑的大嘴。
而在一旁的女人,突然转动了一下眼球。
“我很抱歉,你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话音未落,女人的身体逐渐抬起,嘴巴张开。
从女人的嘴里,开始出现一条又一条的丝线,将那些四散而去的黑色生命包裹。同时女人也站起身来,其背部正有裂开的迹象。
黑色身影立马站起身来,其身边站立的黑色生命也迅速扑向女人,身体在飞扑的过程逐渐变化成一只张开巨口露出尖牙的犬类形状。
而女人的手指稍微颤抖,在身边的空间突然皱起来,将那片灰色褪去化为白色的模样。
一黑一白撞击在一起,互相撕咬拉扯到远处。
而女人的背部也完全裂开,从里面从里面钻出一个和未名一模一样的女孩。
霎那间,时间静止。
黑色停止了蔓延,女人和黑人只差一丝距离就能触碰,远方还能看见一黑一白的两个点。
女孩眼神空洞,灰色的头发盖不住面无表情的脸,看向未名所在的方向。
“这到底……!”未名无法解释面前的事情。
然而,更让未名震惊的是,女孩突然开口,用着女人的声音说着:“对不起,鱼鱼。”
说完,她一步步地朝着未名走来,每一步轻盈,却也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未名第一反应是逃跑,但目前自己的身体处于风干的薄膜内已经无法动弹,面前的缺口哪怕用头撞得鼻青脸肿也不能再扩张更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越来越近,直到她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下了头,用眼睛对准未名面前的裂口。
未名看见了一个有裂口的肉种子,里面躺着奄奄一息的双头虫。
退后几步,发现自己并不在肉种子里,面前的肉种子也只是个盆栽,这里是一套房子的玄关。
外面已经是傍晚,周围杂乱无章还倾洒着血迹,身边的全身镜照射出自己的样子是一个拿着棒球棍的少年。
“我……为什么……在哪里……?”未名看着自己手上的棒球棍传不出来熟悉的清脆声音。
危机感从房间内传来,未名不知为何熟练从腰间掏出两个圆球投掷了进去,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房间。
在窗台和天花板的夹角,攀爬着一个全裸的男人,在被光照到的一瞬间,男人的头部如机械一般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闪着幽蓝光芒的灯,扑向未名。
未名算准时机挥舞棒球棍,棒球棍带着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