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作甚?大周朝已是强弩之末,还能撑得了几年,你何必还守在益州。老太爷也是,当初怎么就随着那狗皇帝一起去了南边,若是早早地投了燕,王爷岂会亏待陆家。”
陆锋脸上微露赧色,一旁的赵怀琦高声笑道:“原来也有平哥儿不知道的事!陆家早已投了燕王,老太爷他们去南边也不过是为了做内应。至于大表哥,他若留在益州,日后我们攻城大有裨益。我听说胡将军南征不利,打了好几个月仗了也不见有什么好消息,说不定还得另辟蹊径从蜀中下手。”
赵怀安瞥了他一眼,小声叮嘱道:“你小点儿声,莫要被外头听了去。”
赵怀琦满不在乎地道:“自己家里头怕什么,再说,下人们都不在,只有我们兄弟仨,这话还能传出去?”
贺均平笑着圆场道:“琦哥儿说得是,都是自家人呢。”说罢,他又客客气气地向陆锋问起益州的故人,陆锋也客客气气地回着,二人脸上虽带着笑,却明显透着一股子疏离。不说赵怀安,就连素来大大咧咧的赵怀琦都察觉到不对劲儿了,不住地朝他二人脸上打量,好几次想开口问,都被赵怀安给使眼色拦住了。
贺均平没在赵府逗留很久,把请柬给了赵老爷之后便告辞离去,他甚至没有好奇地多问一句陆锋所来究竟为何事。待他走后,赵怀琦才满脸狐疑地朝陆锋开口道:“大表哥莫不是与平哥儿有什么误会?怎么他这般冷淡?”
陆锋剑眉微蹙缓缓摇头,罢了又苦笑两声道:“我也不晓得。”他素来敏感,所以对贺均平的态度愈发地感受深切,以前贺均平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微微的防备和警觉,而今则变成了刻意的疏远,他甚至拒绝彼此的目光交流,一直微微低着头躲过陆锋的视线。
“平哥儿要成亲了?”陆锋想起这事儿,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又忍不住开口问:“娶的是谁家的千金?”
“是他幼时识得的方姑娘,大表哥可曾见过?”
陆锋有一会儿没说话,过了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来点了点头,“见过的,倒是……般配得很。”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声音会变得这般嘶哑,语气中的苍凉和失落连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赵怀安迅速地看了他一眼,赵怀琦则直愣愣地盯着他看,张张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