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盛夏和迟木木在食堂碰了头。
“怎么样?”
盛夏端了餐盘,低低地说:“应该就是个药房,两层楼高,没有人看管,只有两条路,左拐往西直行二百米就是食堂,右拐会通向门诊大楼。”
迟木木打了饭坐下,平静道:“今晚过了12点我想进去看看。”
公寓楼查不出什么,其他地方太过冒险,他想这也许是个突破口。
盛夏看着一盘子的水白菜就想骂爹,听到这话更来气,“我不准你去。”
“不要命了你!再等几日,等我们再摸清一些。”
迟木木看他面色不善,垂眸,语气里带着点茶味,“哥哥好凶。”
我好怕。
盛夏面部一抽,不知今天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她用筷子敲了敲盘子,道:“哥哥对着这盘白菜烂叶,温柔不起来。”
饭后,时间还早,两人不疾不徐地回到了房间。
正商量着待会躲在哪合适,“噔噔—”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盛夏走到门边,警觉地问。
“哥哥,是我。”
声音清甜可人,隔着门都让人心里一动。
哥哥?
盛夏有些疑惑,随即反应过来是上午的那个小姑娘。
她打开门,笑了笑,“小妹妹,是你呀?”
那小姑娘怀里抱着一瓶牛奶,说话声音小小的,“小哥哥,这个给你吧,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喝不了。”
盛夏没接,看着她白净的脸庞和纯真的眼神,心里不禁落寞。
他们有什么病,又有什么错?
她摇摇头,温柔道:“哥哥不喝,你拿回去自己喝。”
小姑娘很坚持,“这瓶你就收下吧哥哥。”
她垂下头,“下一瓶还不知道能不能领到……”
盛夏一听这话,提高了一点音量,“别胡说。”
尽管她知道在这里死亡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但没有人能够习惯死亡,也没人能平静地等待和迎接死亡,这是人的本能。
即使在濒死之刻,人也会迸发出强大的求生本能。
她见不得一个鲜活漂亮的生命被摧残至残败,殒没在无人知道的角落,以面目全非的方式。
盛夏接过牛奶,“好了,回去吧,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出声,不会有事的。”
小姑娘蹙着眉心,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留下一句,“哥哥以后可以叫我小婉”便跑开了。
盛夏望着她的背影,似乎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
能做到语言上的劝慰已经不易,她没权利为任何人指明方向,带着她一起逃生,那就不知道是帮人还是害人了。
更何况,她能力有限,假如能让大家一起逃出去,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她也只能尽力护好自己和木木。
等等,木木…那小子呢?
盛夏关上门,看到某人立在门后,背靠着墙,半晌没发出一点动静。
玩一二三木头人儿呢??
她看对方神情有些古怪,不解地问:“怎么了这是?”
迟木木眉头轻挑,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哥哥,牛奶给你喝吧,好喝吗?”
盛夏起一身鸡皮疙瘩,“刚刚午饭吃咸了你?”
迟木木不作罢,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嘴角又带着可疑的弧度,“可不是么,早知小婉妹妹来,我便不来了,打扰了哥哥,都是我的错。”
盛夏看这小子顶着一张标致的干净校草脸,可微红的唇一开一合,在敛眸说话间,只觉得清纯与魅惑结合得刚刚好。
但她实在不知道那小姑娘送来一瓶牛奶,怎么就把他惹着了。
难不成…
难、不、成…
这小子喜欢那小婉妹妹?
早恋!
呸,早什么恋,这小子长得比谁都快,再过几天没准都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盛夏踌躇几秒,像个长者语重心长道:“木木啊,你们的事,我不便干涉,这里呢也没有老师和家长管你们,但是哥哥得提醒你一句,那小婉妹妹不知道成年没,你不能……”
迟木木听到这里,一个字都不想多听,越过她两步,推开卫生间走了进去。
“烦死了,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门关上,盛夏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气里带着不满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