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锦幼浑身软绵绵的半倚在榻上,靠着软枕舒服不少,只是头不敢靠过去,不然弄乱了还得让桂月再折腾一次,麻烦。
裴也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都走的纠结万分。
她那么了解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主动抱住他的腰,说道:“你要是敢动摇我就去六净庵削发当姑子去。”
“不可胡说。”
“我没胡说,不信你试试。”
裴也低头与她对视,不知该无奈还是该庆幸,他一直没想明白,她怎么就突然对安竹音死心然后一副非他不可的样子。
“公主。”
“嗯?”
“你,真的心仪我吗?我一无所有。”
“是,我心仪于你,爱慕你。那你呢,也和我一样吗?”
既然说已经说到这儿,她索性开门见山说个清楚,省的裴也整天悬着一颗心上上下下左右摇摆。
正好也逼他一把,前世两人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他都不曾袒露心迹,今生不论如何都要他面对他内心深处的情感。
“我……”
裴也犹豫着无法开口,对上她坚定灼热的目光,他深感怯懦。
时间伴随着他的犹豫一分一秒的过去,路锦幼眼神丝毫不变,直直的看着他,眼底的笃定给了裴也无限的勇气。
“我亦如此,爱慕着你。”
方才异常坚定的脸上绽放出明媚轻松的笑容。
她顾不上头上的发式和凤冠会不会乱,直直的向后倒去,大不了麻烦桂月再重新替她整理一番。
她盯着屋顶精美绝伦的雕刻图案,呢喃出声:“裴也,你要和我永远的……在一起,好不好?”
“好。”
她拍拍身下的榻,示意裴也坐下。
那样躺着看他的后背显得更加宽阔可靠,路锦幼情不自禁的去牵他的手。
两人一躺一坐,单手抵着榻相扣,无言的感受着彼此的爱意。
大概是今日早起的又一直忙碌到现在,整个人一松懈便开始犯困,本想着有裴也陪着,她趁机打个旽小憩一会儿,眼睛刚眯上就听见殿门接连响了三下。
两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赶紧松开手,裴也一下子就站起来和她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公主,张总管来了。”
“知道了,这就出来。”
裴也过去将她扶起,路锦幼趁机使坏,顺势撞进他怀中。
“裴也~怎么办啊,我不想出去和那些人周旋,只想跟你安安静静的待在一处。”
这声裴也叫的可谓是九曲十八弯,说的可耻一点,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郞哪受得住心上人这样撩拨。
为了不让自己出丑,裴也强装镇定提醒道:“公……公主,张总管等着呢。”
路锦幼不悦的瘪下嘴,叹了口气后从他怀中离开,理了理略微有些乱的凤冠步摇,端正姿态走了出去。
“公主。”一见到她,张德率先行礼,而后说道:“陛下正四处找您呢,哪成想您跑来躲清闲来了。”
“父皇找我何事?”
“这……”张德偷偷撇了一眼裴也,继续说道:“老奴也不知,还是公主您亲自去瞧瞧吧。”
路锦幼扭头狐疑的看了眼张德,张德都不好说出口的事是什么?她想了一路都没想出来是什么事。
宋玉素的夫家一点甜头就搞定,那宋夫人得了恭安侯府的亲事乐得不行,理该不会在生辰宴上闹幺蛾子。
“父皇。”
“小五,来。”
“见过五公主。”众人作揖道。
路锦幼垂眸点头回一礼,又问道:“父皇,找女儿何事?”
“今日是你的生辰宴,那些个世家小姐们你都见了,这些公子郎君们也得见见,都是客可不能厚此薄彼。正好你四皇兄在,有他陪着旁人说不得闲话。”
路锦幼环视了一圈,果然都是京中权贵人家的年轻公子。
这样明显,她怎得会看不出来路勉之是何用意。
虽有些气恼,但这样的大场合万不能使她的小性子拂了路勉之的天子威仪。
“父皇说的是,理应如此。”
她笑着应下,端起流水台上的酒盏,道:“今日是锦幼的十六岁生辰,承蒙各位公子赏脸,这杯酒敬诸位。”
这酒入喉清冽,路锦幼一饮而尽,模样肆意洒脱,不似姑娘家那样浅尝辄止的斯文模样,